第四十六回 御花园公主投河

书接上回。话说杨约受杨广之托来到越王府找杨素为其说情。杨约一片花言巧语,把杨素说得哈哈大笑。
俗话说:“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通过杨约几次劝说,杨素跟宇文化及便勾结起来,里勾外连,想方设法为二殿下杨广谋取皇位。
单说这一天,杨素进宫见皇后,给皇嫂问安。独孤后说:“御弟平身!”
“谢皇嫂。”
归座之后,说:“皇嫂,如今天下已经归我大隋,其中也有皇嫂一份功劳哇!”
“哟,我有什么功劳?”
“哎,皇嫂在宫中治理宫院,井井有条,深得人心。帮助圣上治国安邦,这不是一个大功吗?故此特来向你祝贺!”
“哟,瞧你说的,我是个女子,能有多大能为,还不是众文武公卿的争杀之功!外边有三弟杨林,京中有你,为国事日夜操劳,你们都是有功之人哪!”
“皇嫂,但愿天下太平,与民同乐。话说到这了,嫂嫂啊,将来的江山,由谁来继承呢?这个事也得嫂嫂操心哪!”
独孤氏听到这,叹了口气,说:“唉!此事我跟圣上也议论过,可是至今没定。想立大殿下,看他那样子也太软弱了,难以执掌天下大事。”
“是啊,虽说是家有长子,国有大臣,可大殿下如此无能,把天下交给他掌管,恐怕难以支撑。我看二殿下倒是文武全才,胸怀大志。为人正派,处事无私,我看要是立他为太子,那是万无一失,不知嫂嫂意下如何?”
“我也这么想过,可圣上说,废长立幼须与文武大臣商量。”
“嫂嫂,不瞒你说,那文武群臣早有议论,都说二殿下执掌朝纲,是上顺天意,下合人愿。嫂嫂,这可是个大事啊!”
独孤后问:“你看二殿下怎么样?”
“我看二殿下对父母行孝,对人们大仁大义,久后执掌朝政万无一失。”
经杨素这么一说,独孤后对杨广印象更好。杨广在宫中照旧装成正人君子,一切都假装不知,可是暗中却与萧妃偷偷相会,二人如胶似漆。萧妃撒娇地问道:“你久后真的得了王位,对我该怎样啊?”
杨广发誓说:“我心中只有你,可是你千万不要走漏风声,这事如果叫圣上知道,就一切化为泡影了。”
萧妃也假装正经,还命几名心腹在宫中散布说,二殿下如何如何好。
这天,独孤后对文帝说:“你看二殿下如何?”
文帝说:“广儿很好,早没爱他,偏偏爱了个无能,不爱的才是英雄。”
独孤后见皇上如此,就把废长立幼的事说了一遍。文帝默不作声。独孤后又说:“这可是件大事,应当早做决定。”
经过皇后再三提说,文帝决定废杨勇立杨广。这天升殿,将群臣召上殿来,文帝把打算废长立幼的事说了一遍,群臣一时回答不出。有的认为大殿下为人忠厚;有的认为大殿下无能。有的认为二殿下奸诈阴险,有些不满。
第一个不满的是高颖,说他在进攻江南的时候,不理政事,总惦记孔、龚二妃。为了不叫这两个妖精再乱宫中,才决心把她俩斩掉。在此之前,他早已听说杨广在宫中荒淫无度,这样人岂能执掌天下!
第二个不愿意的是二驸马柳述,他知道杨广在宫中不顾兄弟之情,与嫂嫂私通的事。
这些人各有各的想法,但都没往出说。宇文化及见机会已到。上前面奏:“主公明鉴,那大殿下软弱无能,难以执掌朝政;二殿下为人忠正,孝敬父母,文武全才,为大隋领兵远征江南,不辞辛苦,立下了战功。他承皇位,上顺天意,下得民心,应当早立。”
众人见宇文化及直说好话,都没反驳。这时越王杨素跪奏:“圣上,这是国家大事,执掌大隋之人,必须有胆有识,晋王殿下,为人公正无私,以礼待人,礼贤下士,征服江南,屡建战功,执掌天下,大得人心,希望圣上不必再议,立晋王最为合适。”
文帝说:“还有哪家,只管奏来。”
金阶之下无人说话,最后有人启奏说:“龙意已定,我等愿意听从。”
邱瑞、韩擒虎等,一时都拿不定主意,但也不随声附和。这时二驸马柳述和高颖又出班奏道:“圣上,废长立幼之事非同小可,虽然都是主公之子,但是有好有坏。常言道:‘龙生九子,九子不同’。有文龙、武龙、善龙、恶龙、勤龙、懒龙、水龙、门龙、斗龙,他们各有所好。大殿下虽然软弱,但为人正直无私,二殿下虽然文武双全,但为人不如大殿下,望圣上慎重思之!从古至今,废长立幼之事有之,有的为此惹出骨肉残杀,国不安宁,甚至丢掉江山,望主公三思而后行。”
书中暗表:文帝知道二驸马忠诚可靠,有胆有识。十分喜爱,很是器重。然而柳驸马万万没有想到,今天一席话得罪了杨广。杨广登基之后,把他发配到远方,使其夫妻不能团聚。此乃后话,暂且不表。
单说高颖也劝皇上说:“圣上,此事请慎重考虑。”
书中交待:常言道:“顺情说好话,耿直讨人嫌”。高颖话虽不多,却被杨广记恨在心。杨广自来因为孔、龚二妃没有到手,早已怀恨高颖,又加今日一本,更是火上浇油。后来高颖,终被杨广革职为民,回乡之后含冤悲愤而死,这也是后话。
当时反对二殿下为太子的还有李渊。他虽然满心不愿意,但是未能出谏。因为杨广曾问过张、尹二妃之事,李渊说,都已列入名单,不敢篡改,只好上交。杨广虽然没有当面抱怨,但是面色冷淡,很不满意,所以今日之事,他未敢启奏。
文帝见有不同意见,只好说:“容朕再议。”
朝散,杨广听说后,气得须眉皆奓,心想:要不叫柳述、高颖,大事已成。
又过了几天,皇后对文帝说:“你是一国之尊,办事没有主意。立谁为太子乃是我家之事,不要听外人说三道四,虽说找他们商量,但是最终还得圣上做主,不能优柔寡断。再者说,什么事也免不了闲言碎语。宇文丞相和亲王赞同,丞相乃国家主宰之臣,亲王乃国中的栋梁,还有那么多人也主张立晋王,何况晋王又好,为什么不能自专。”
文帝听了独孤后的话,觉得很有道理,于是下了决心。
这天早朝,文帝把二子叫到殿上,当殿宣旨:“免去杨勇太子身份,立杨广为东宫殿下。朕意已决,不必再议,下殿去吧!”
二殿下谢恩,大殿下痛哭失声,跌倒在地。朝中文武百官议论纷纷。
杨勇回东宫之后,说与萧妃,萧妃劝说:“殿下何必如何,虽然不立,岂不也是殿下,我看倒省了心事!”
大殿下撤出东宫,晋王还假惺惺地向大哥杨勇道歉。杨勇并不答话。这一来,杨广心满意足,宫中人对他更加阿谀奉承,宇文化及在东宫随便出入往来。杨广封杨约为殿前御史,升官发财不在话下,越王也得到了实惠。
单说这天夜间,杨广喝得醉醺醺的,迤逦歪斜走出东宫。此时正是风清月朗,皓月当空,杨广来到花园,只见月闪池边,花影摇摇,一个女子,花枝招展,满头珠翠,朱红裙衫,独坐河边。借着月光一看,标致已极。杨广不由分说,对着那女子就扑了过去。
那女子正在专心赏月,忽见有人扑来,细一看是二殿下,躲闪不及,被杨广抓住搂在怀里:“哎呀,你怎么一个人在这,等谁呀?”
女子说:“你休要无礼,你,你这是怎么了?”
说着一挣,杨广仔细一看,原来是他的三妹彩莲公主。杨文知道彩莲公主是皇后的心上人。
原来,这些天,皇后旧病复发,公主一直不离左右,方才趁皇后睡下,自己出来散散心,赏赏月。因站立时间长了,有些疲劳,命两名宫女去取椅子来坐,没想到,正这个空儿,杨广闯来了。她见杨广踉踉跄跄的样子,知道是醉了,问道:“二哥,你怎么了?是不是醉了?”
杨广知道是妹妹,但他欲火烧身,已经不顾不切,嬉皮笑脸地说:“妹妹呀,好妹妹,你真漂亮!现在夜静更深,就你一个人在这有多寂寞呀,愚兄我来陪你,将来我当上了皇上,少不了你的荣华富贵。
说着又去拉公主的手,公主见事不妙,喝道:“哥哥,你这是干什么!”
杨广笑嘻嘻地说:“哎,这有什么,我稀罕你!”
彩莲公主说着忙往后退,正这个节骨眼,两名宫女抬着椅子回来,一看这种情景没敢上前,都躲在万花丛中偷看。杨广和御妹连拉带扯,彩莲有心要喊,又怕声扬出去被人耻笑,人面兽心的杨广哪顾这些,拼命纠缠。公主一见逃脱不掉,使劲一下将杨广推倒,自己跳入月牙河中,两名宫女吓了个目瞪口呆,可是又不敢喊叫。杨广说了声:“真不识抬举!看谁敢来救你!”
杨广怕皇后知道,眼看彩莲沉入河里他才走开。杨广走后两名宫女才敢喊叫:“公主掉河里了!公主掉河里了!”
宫里人赶来,将公主从河中打捞出来,已经没气了。皇后在梦中惊醒,听说彩莲掉河里淹死,当时痛哭失声,摔倒在地上。哭罢责问两名宫女。宫女说:“公主在月牙河畔散心赏月,因为时间长了有点疲劳,命我俩去取椅子,我俩回来,见公主已经落水。”
说着皇上也赶来了,问明情况,只好将公主埋葬。可是,皇后疼姑娘心切,总觉得这里面有事,终日追问宫女:“你俩为什么不陪着,眼看公主失足落水?”
两名宫女知道皇后厉害,说与不说,自己准死无疑,想到这跪倒哭奏:“奴婢不敢!”
皇后说:“给我如实说来!”
两名宫女见追问不放,只好将杨广如何调戏公主之事详细说了一遍。这一说不要紧,皇后就象晴天打了个霹雳,立即昏倒在地,俩宫女叫之不应,唤之不语,口吐白沫,不一会就一命呜呼了。
独孤后一死,皇上倒没什么,因为皇后对他管得太严,这回可以随便了。又一想:皇后跟自己总算夫妻一场,今天突然死去,也有些悲伤。对公主,皇上是真心实意地心疼,女儿长得花容月貌,知书达理,常在父母面前行孝,所以文帝心里很难过,自不必说。
第二天,办理丧事,文帝亲身服孝将独孤后发丧出去。
皇上,总不能没有妃子啊,这下可好了,他一下选中了好几个。一个是陈氏,是陈后主的女儿,一个是蔡氏。这二人在他心中,已经是朝思暮想了,就是因为独孤后厉害,他不敢胡行。这回无拘无束了,嘉封陈氏为宣华夫人,蔡氏为容华夫人。此外,又纳了张、尹二妃。这下可气坏了杨广!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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