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鼎足纷争第四十三回兵出陇上孔明妆神

上回书说到诸葛亮带兵复出祁山。曹真一气之下，卧床不起，司马懿只好率领大兵在渭水河边扎营。诸葛亮高兴极了，提笔给曹真写了一封信，叫来几个北魏降兵，给银子让他们回家。这几个降兵当然很高兴，眼泪都下来了。诸葛亮把信交给他们：“你们把这封信务必交给大都督曹真，这是他跟我要的。”
几个兵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回到大营就把信呈交曹真。曹真打开一看，当时就气死了。可想而知诸葛亮这封信写得多厉害，生生把曹真挖苦死了。司马懿没办法，只好用棺椁成殓起来，派人护送回洛阳安葬。曹睿气坏了，马上传下诏书，催司马懿出战，消灭诸葛亮。司马懿派人下战书，诸葛亮接到战书，翻过来写了四个字“来日交锋”。当天夜里，诸葛亮把姜维、关兴叫来，授以密计，二人带兵走了。
第二天，诸葛亮调齐两万兵将来到渭水边。这地方十分宽阔，一边是山，一边是河，正是一片杀人的好战场。这时对面司马懿也到了，两军炮响，把阵势列开。司马懿在三军司命大纛旗下压住全军大队，诸葛亮稳坐在四轮车上压住西蜀兵将。两军人马把阵势列圆，司马懿纵马而出，旁边有四名战将保着。诸葛亮让手下人推动四轮车，也是四员战将保着，来到两军阵前。司马懿用手一指：“对面是诸葛孔明么？”
“不错，正是蜀汉丞相诸葛亮。司马仲达，两军阵前你有什么话说么？”
“孔明，我家北魏天子已历两世，之所以坐镇中原能够容下你们西蜀、东吴，那是我家明主宽慈仁厚，恐伤黎民百姓。诸葛亮，你不过是南阳一个耕夫，怎么不识天数，自不量力？我本该指挥人马杀进两川把你灭了，可我家明主有旨，望你立即撤兵回归蜀地，各守疆界，三足鼎立。”
诸葛亮轻摇羽扇，微微一笑，然后把脸往下一沉：“司马懿，我虽是南阳一耕夫，但受先帝托孤之重，理当倾心竭力灭北魏而兴汉室。曹氏不灭，我死不瞑目！司马懿，你的祖上也是汉臣，你们世食汉禄，不思报效，反助逆贼，真是不知羞耻！”
司马懿当时脸就红了：“诸葛亮，你虽有三寸不烂之舌、两行伶牙俐齿，但胜者王侯败者贼，你敢跟我决一胜负么？如果我司马懿这一生战不过你，我誓死不为战将。如果我要把你战败，你放心，我绝不杀你，放你回归故里，务农为生。”
诸葛亮一阵冷笑：“司马懿，你是斗将，斗兵，还是斗阵法？”
“你我先斗阵法。”
“既然如此，你就布个阵我看看。”
司马懿拨马回阵。诸葛亮命人把四轮车往回一转，也回到阵中。只见司马懿在中军手持黄旗，开始布阵。时间不大，他把阵法摆好，上马出阵：“孔明，你认不认识我摆的阵？”
诸葛亮轻摇羽扇：“连我军中众将都能布出你这个阵法，这不是混元一气阵吗？”
“既识我的阵法，你也布个阵让我瞧瞧。”
诸葛亮把羽扇一摇，霎时也摆好一个阵法。
“司马懿，认不认识孔明之阵？”
“你摆的不过是八卦阵。”
“既然认识，你敢不敢破？”
“能识就能破，你等着！”
司马懿回到阵中，马上传令：“张虎、乐琳、戴陵听令！”
“在！”
“诸葛亮摆的是八卦阵，八个门是休、生、伤、杜、景、死、惊、开。你们各带三十名骑兵，从正东生门杀进去，然后往西南，从休门杀出来，绕出来再往正北，从开门杀进去，八卦阵自乱无疑。可你们要小心，对手是诸葛亮。”
“遵令！”
张虎在前，乐琳在后，当中是戴陵，每人手下三十名骑兵，杀奔诸葛亮的八卦阵。没想到这九十多人进阵后，左冲右绕，西蜀兵将层层相隔，层层相围，他们找不着东南西北了。往哪儿冲，哪儿就有西蜀的弓箭手、弩箭手射住他们，根本无法突围。一会儿少几个骑兵，一会儿少几个骑兵，最后三人成光杆司令了。一不留神，三匹马全被绊倒，把三个人折下来了。西蜀兵将过去摘盔卸甲脱战袍，摩肩头拢二臂绑了，把他们推到诸葛亮面前。三人一看，九十个骑兵都被绑于帐前。诸葛亮坐在帅案后，用手一指：“我并不想要你们的性命，只把马匹、军刃留下。你们回去告诉司马懿，让他撤兵回去踏踏实实重学兵书战策，等学好了再跟我决战。来呀，把他们放出营去。”
这三人赶紧爬起来往外就走。到了帐外，有兵将拦住：“对不起三位，请您等会儿。”
三个人只好站住。诸葛亮手下兵将就把他们的衣服脱了，只剩下内衣，短衣短裤。又拿起墨来把他们的脸涂黑了，然后把他们轰出八卦阵。这三位回去一见司马懿，司马懿气得盔铠甲胄直响：“如此挫败锐气，有何面目回去见众文武？我兵杀！”
司马懿拔剑在手，亲自带兵将往前冲杀，直奔八卦阵。诸葛亮指挥兵将迎敌。这时，左边一声炮响，关兴掌中青龙偃月刀，带兵杀来；右边一声炮响，姜维掌中大枪，率兵杀到。三路人马往前冲杀，跟魏军就打起交手仗了。兵对兵，将对将，短兵相接，血肉翻飞，这一仗司马懿败得这惨！损失惨重，十个当兵的起码得死六、七个。司马懿只好带着残兵败将退在渭河南岸扎下大营，说什么也不出战了。
诸葛亮指挥兵将回到祁山大营。这时，李严派手下督尉苟安前来送军粮。中军官一查日期，晚到了十天，诸葛亮气坏了，命人把苟安带到中军大帐，诸葛亮一闻，苟安酒气扑鼻。诸葛亮不由分说，命人重责苟安八十脊杖。苟安一气之下，投奔司马懿。司马懿心生一计，命苟安马上回归成都，散布流言，就说诸葛亮认为自己功高盖世，他有怨上之意，早晚要篡位为帝。苟安遵命告辞。苟安回到成都，到处散布流言蜚语。宦官知道后禀报刘禅。刘禅一昕，吓坏了，就问宦官要对策。宦官能有什么高明的主意，就说：“陛下，既然丞相要篡位，您就马上传诏把他调回来，把兵权削了，不就没事儿了么？”
刘禅立刻传下诏书，宣诸葛亮班师回朝。在朝中一宣布旨意，蒋琬不知道这是司马懿用苟安为计，赶紧跪倒：？陛下，丞相自出师以来，立了这么大功劳，为何把他宣回来呢？”
刘禅摇了摇头：“朕有机密大事必须跟丞相当面商议。”
刘禅不说了。蒋琬也不能问，人家是皇上。刘禅命使者捧着诏书去宣诸葛亮回朝。
使者到了祁山大营，诸葛亮跪倒接旨。接旨后，诸葛亮明白了，仰天长叹：“主上年幼，这一定有佞臣在旁边说我的坏话。我正该立功往前冲杀，可要不回去，就是以臣欺主；我要回去，将来何时再能找到这么好的机会呢？”
没办法，诸葛亮不能抗旨不遵，传令撤兵。大家非常难过。诸葛亮命姜维往下传话，每天撤兵增灶而行。军中兵士有多少，立多少个灶眼做饭，那是有规定的。所以你看这座大营的兵将走了，一查灶眼就知道当初有多少兵在营中吃饭，就知道有多少兵安营扎寨。增灶而行，就是营中好比有一千兵，拔营起寨走了，你要查灶眼，好像有两千兵在这儿吃饭。再往前走，你再查，就好像有三千兵在这儿吃饭，增加灶眼。众人觉很奇怪，杨仪就问：“我听说孙膑智擒庞涓用添兵减灶的办法取胜，丞相为何退兵而增灶呢？”
杨仪说的是战国时的孙庞斗智。庞涓带着十万大兵，而齐国军师孙膑采取的办法是“增兵减灶”。庞涓一数灶眼，知道孙膑的军心已乱，兵将大部分都逃走了，因此灶眼越来越少，其实这是孙膑的计策。庞涓放心大胆地带着很少的人追击孙膑，到马陵道中了埋伏，庞涓自刎。这是增兵而减灶。杨仪一问，诸葛亮笑了：“司马懿太会用兵了，他知道咱们退军，必然派兵追赶，但又怕我埋下伏兵，所以会每天到我旧营盘中数灶。一看我增灶，他不知我到底退不退兵，也不知我到底有多少埋伏的兵将，他就不敢追了。这样咱们可以徐徐平安而退。”
蜀军增灶退兵。
再说司马懿这一天突然得报，诸葛亮撤兵了，蜀寨已空，人马都没了。司马懿怕诸葛亮再安排下什么计策，不敢轻易追赶，自己带人前来察看诸葛亮的营盘。司马懿吩咐：“给我数灶眼。”
数完之后禀报司马懿。司马懿第二天带人又来察看诸葛亮的营盘，继续数灶眼，数完后禀报司马懿。司马懿一算，怎么增灶了？再往前查第三天诸葛亮扎下的营盘，一查一数。灶又增加了。司马懿琢磨：诸葛亮太机灵了，他现在添兵增灶，是不是等我追上来，他的伏兵往前冲杀？也许调齐兵将等我杀上来，他再重新杀回来？司马懿百思不解，干脆别追了，往回撤兵。所以诸葛亮没丢一兵一将，大队人马平安撤回。司马懿后来得知实情，一跺脚：“这是效虞诩之法把我瞒过了，我的智谋还是比不了孔明！”
东汉的虞诩跟羌人打仗时就采取这种增灶的办法。把羌兵战败。司马懿只好率军回归洛阳。
诸葛亮回到成都，赶紧安置好兵将，来到宫中面见刘禅。诸葛亮跪倒在地：“陛下，老臣出了祁山，打算兵进长安，您为何降诏把我召回来？不知朝中有什么大事？”
刘禅看着诸葛亮，说不出话来了，他没得说。半天才蹦出一句话：“朕老看不见相父，特别想念您，所以发下诏书让您回来，什么事都没有。”
“陛下，这不是您的本心。您的旁边一定有奸臣进谗言，说老臣心怀异志。”
诸葛亮说着了，刘禅无语应对。
“陛下，老臣受先帝厚恩，誓以死报。如果朝中有奸佞，臣怎能在前方安心讨贼？”
刘禅这才说实话：“丞相，您赶紧起来吧。这是我误听宦官之言，他们没说您的好话，我才把丞相召回来。丞相一说，我茅塞顿开，后悔已然来不及了。”
诸葛亮差点儿气死过去，马上把这几个宦官叫来，一审问才知道是苟安回来散布流言蜚语。诸葛亮马上传令，捉拿苟安归案，找不着了，苟安早已到北魏见司马懿去了。诸葛亮就把妄奏的几个宦官杀了，剩下在里边传闲话的都废出宫外。诸葛亮又把蒋琬、费韦叫来，两个人也无话可说：“丞相，这件事我们确实不清楚。”
“你们留在成都辅佐陛下，怎么就不能觉察奸邪，规谏天子呢？”
两个人只好低头认错。诸葛亮重新拜辞后主，回到汉中，整顿人马，然后发檄文让李严督办粮草，运到军前，随后跟众将商议何时起兵。杨仪说：“丞相，我给您出个主意。”
“长史请讲。”
“您以前几次出兵，不是因为军力弱，就是因为军粮接济不上。这次再伐北魏，不如把兵将分为两班，以三个月为一期。比如您带着二十万兵，只带十万兵出祁山，过三个月后把这十万兵跟后边的十万兵一调防，这样兵力不乏，中原可以徐徐而进。…‘你这个办法不错，正合我意。因为北伐中原也不是一朝一夕之事，这是长久之计。”
诸葛亮就把兵士分为两班，以一百天为限期，这样循环调动，违令的按军法处置。诸葛亮决定在建兴九年春天出师伐魏。
魏主曹睿得到消息，马上派司马懿出师御敌。司马懿随即来到长安汇合各路人马，命张郃为先锋，让郭淮镇守陇西，其余众将分道而进。眼看到渭水河边了，司马懿得报，诸葛亮指挥大兵往祁山迸发，前部先锋王平、张嶷出陈仓，过剑阁，由散关奔斜谷而来。司马懿一想，这是诸葛亮声东击西之计，就跟张郃说：“诸葛亮长驱直入，他一定借此机会先割陇西的小麦作为军粮。这样，你前去扎营，守住祁山，我和郭淮巡察天水各郡，防备蜀兵前来割麦。”
张郃带着四万大兵镇守祁山。司马懿改道奔陇西来了。他到陇西扎下大营，发出探马打探军情。探马这天突然发现前边来兵了，他们吓坏了。这些兵将跟平常的兵不一样，前边是一位天蓬元帅，身材高大，体格魁梧，穿着一件黑色的衣服，手里拿着七星皂幡，模样也挺凶，跑得这叫快。紧跟着后边是一群穿黑衣服的人，全都披散着头发，光着脚，手里拿着宝剑，嘴里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当中是一辆四轮车。探马一数，这些穿黑衣服的，除去前边的天蓬元帅，后边一共二十四个。再瞧当中这辆四轮车，这些探马愣了，四轮车上坐的是诸葛亮，头戴纶巾，身披鹤氅，手拿羽扇，这是怎么回事儿？探马吓坏了，赶紧跑回大营禀报司马懿：“都督，您快瞧瞧去吧，不知是人，也不知是鬼！”
原来诸葛亮来到祁山扎营后，知道魏兵已经有准备了，就跟手下兵将说：“现在军中缺粮，陇上的麦子已熟，咱们可以前去割麦。”
他派王平、张嶷、吴班、吴懿守住祁山，自己带着姜维、魏延来到卤城。卤城太守开城归降。诸葛亮安抚完了，问他：“现在陇西的麦子熟了没有？”
“丞相，现在陇上的麦子全都熟透了。”
诸葛亮留下张翼、马忠帮着镇守卤城，自己带着众将往陇上而来，准备割麦子。没想到诸葛亮得着报告，司马懿已然在此扎下大营。当时诸葛亮心生一计，马上布置，让三万兵全都带着镰刀、绳子，准备割麦；又派姜维、魏延、马岱带兵将分头前去准备。准备好了，诸葛亮让关兴扮成天蓬元帅，挑了二十四名高大的亲兵，让他们穿上黑衣裳，手持宝剑，披散着头发，光着脚，自己坐在四轮车上，直奔魏营。
探马这一说，司马懿觉得奇怪，赶紧带手下兵将就奔诸葛亮这辆车来了，离着老远，看得很清楚。
“这一定是诸葛亮在作怪。”
司马懿马上吩咐手下两将带着两千兵：“你们赶紧连人带车都给我捉回来！”
司马懿认为，你诸葛亮一辆车，就这点儿人，我还不好追么？这两员大将带着两千兵就奔诸葛亮来了。这时诸葛亮的车往回调头，前边的关兴，就是这位天蓬元帅撒腿就跑，二十四个兵推着车，跑得这快。魏军追得也挺快，追出二十多里地，没追上。突然四轮车没了，大家人人胆战，个个心惊，都让诸葛亮吓出毛病来了。前边有人喊：“车来了，就在前边儿呢！”
魏兵又往前追，追出三十多里地，又没了。魏兵没办法，不敢再往前追，就停在这儿了。有一名中军官带几个人回去禀报司马懿。司马懿也觉得奇怪，马上带兵追来，只见车的后影，再往前追就没了。司马懿正愣呢，突然左边一声炮响，跟着号角齐鸣。司马懿顺声音一看，来了足有一千多兵，其中不少鼓手擂动战鼓。再一瞧，当中一辆四轮车，前边一个天蓬元帅，穿着一身黑，又蹦又跳；四轮车旁边是二十四个兵，穿着黑衣服，披散着头发，光着脚，手里拿着宝剑；车上坐的是诸葛亮，头戴纶巾，身披鹤氅，手拿羽扇。司马懿正瞧呢，就听身后炮鼓齐鸣。司马懿扭项回头一看，又来了一千多兵，也是不少鼓手打鼓，当中一辆四轮车，车上坐着诸葛亮，旁边几十个兵，披散着头发，穿着黑衣服，手里拿着宝剑，前边也是个天蓬元帅。司马懿又一愣。还没等他明白过来呢，右侧照旧如此，又是一个诸葛亮，带着一干黑衣人、天蓬元帅、一千兵和众鼓手。司马懿吓坏了：怎么全是诸葛亮？再回过头，奔头一个诸葛亮跑的方向一看，这辆四轮车又回来了，仍然是诸葛亮，前边是天蓬元帅。
“撤兵！”
司马懿不敢追了，带兵一直撤回上邦城中，不敢出来了。诸葛亮借这机会让三万精兵把陇上的小麦全都割光了，然后运到卤城，打筛小麦。
司马懿在上邦城里待了三天，不敢出战。这就给诸葛亮容了工夫了。等蜀兵退走，司马懿才敢带兵出城，没想到出城后捉住一个蜀军。司马懿问：“你是不是诸葛亮手下的兵？”
“正是。”
“你是干嘛的？”
“我是割麦子的兵，因为马匹走失，我来找马。”
“我再问你，前者诸葛亮派的是哪路神兵？”
“那不是神兵，是伏兵。那三辆车上坐的都不是丞相，一个是姜维将军，一个是魏延将军，一个是马岱将军，他们率领三路人马，只有前边诱敌的才是我家丞相呢。”
司马懿仰天长叹：“孔明有神出鬼没之计，我不如也！”
这时，郭淮来了。司马懿把这件事一说，郭淮说：“我已经打听清楚了，现在诸葛亮带兵正在卤城打麦，咱们可以杀上前去，一战成功。他的计策只能瞒过一时，现在杀上前去为时不晚。我带兵在后边，您带兵在前边，咱们把卤城攻破，生擒诸葛亮。”
两个人指挥兵将杀奔卤城。等来到卤城城下，天已经黑了，司马懿想：如果明天攻城，诸葛亮必有准备，趁着今夜就把这座城拿下来。司马懿马上派兵遣将，指挥攻城。炮鼓连天，兵士往上攻城。郭淮的兵将也到了，攻打卤城，认为小小卤城一攻就破。没想到城上架着强弓硬弩，往下就射，而且往下扔灰瓶、炮子、滚木、礌石，魏兵一时半会儿还攻不上去。正攻城呢，魏兵阵里就有动静了，三声信号炮响。司马懿一愣，郭淮也愣了：人马正攻城呢，怎么有人响信炮？不知蜀军从何处而来。书中暗表，这是诸葛亮事先布置好的，卤城四周的麦地里埋伏了四千蜀兵：姜维带一千在东南，魏延带一千在西北，马岱带一千在西南，马忠带一千在东北。诸葛亮带着一百多信号兵也在麦地里埋伏着呢。司马懿他们一攻城，诸葛亮传令：“响信炮。”
三声信号炮一响，四员战将立刻指挥兵将从东南、西北、西南、东北往上冲，司马懿都傻了。突然卤城城门大开，蜀军从城里杀出来，里应外合，就把魏兵夹在当中。司马懿带着败兵左冲右突才杀出重围，占据了一座山头，郭淮也带着败兵来到山后扎住。诸葛亮打了胜仗，人城马上传令，让魏延、姜维、马忠、马岱在四个城门犄角的外头扎下四座大营。
再说司马懿跟郭淮一商议，郭淮说：“您马上发檄文把雍州、凉州的人马调来，咱们的兵将合在一处。我带兵前去袭击剑阁，把诸葛亮的归路切断。他们的粮草不通，这点儿麦子能吃几天？只要把他的后路切断，没有粮食，诸葛亮三军自乱，到那时乘胜攻击，诸葛亮必败无疑。”
“好吧。”
司马懿马上发出檄文，调雍州、凉州的兵马。没有几天的工夫，孙礼带着雍、凉各郡的人马就到了。司马懿立刻让他约会郭淮。诸葛亮早就估计到了，马上把姜维、马岱调进城中。
“现在魏兵守住山险，他准是估计咱们军粮不多，带兵袭击剑阁，要把咱们粮道切断。你们带着一万兵去守住险要之地。魏兵见咱们有准备，马上就会撤兵。”
两人立刻带兵走了。这时杨仪进来了：“拜见丞相。”
“长史有事么？”
“丞相，现在百天期限已到，应该换兵了。”
诸葛亮想了想，就问杨仪：“杨长史，有多少兵该换？”
“回禀丞相，现在八万军兵，其中一半儿该换。”
“好，既然有令，马上叫他们准备回城。”
杨仪回去传令，四万大兵准备回城。
这时诸葛亮突然得报，孙礼带着雍州、凉州二十万人马帮助郭淮袭击剑阁，司马懿带兵来打卤城。蜀兵吓坏了。雍州、凉州兵二十万，再加上郭淮的兵将，而蜀兵一共才八万，再走四万，就剩四万了。这边要镇守卤城，那边还要保住剑阁，这仗怎么打？人人胆战，个个心惊。杨仪说：“丞相，既然魏兵来得这么快，势力太大了，您赶紧传令，把这四万兵留在军中，等打完仗再换，新兵来了也能作为支援。”
诸葛亮摇了摇头：“杨长史，万万不可。我用兵命将，以信为本，怎能有令在先，而失信于军士呢？现在四万兵已然准备回城，他们父母妻子倚门而望，我再有难处，也不能留下他们。杨长史，你马上传令，让这四万兵明日起程。”
杨仪就把丞相的话传下来了。这四万兵一想，人心都是肉长的，丞相让我们回归汉中，但现在大敌当前，好几十万魏军袭击剑阁，我军没有退路，粮草没法运，我们倒是活了，那四万兵全完了。大家齐声高喊：“杨长史，请您禀报丞相，我们不回去，要拼命跟魏兵决一死战！”
杨仪禀报诸葛亮，诸葛亮则一定让他们回归汉中，不能留在此地。这些士兵群情激奋：“我们就是不走，跟着您死战！”
诸葛亮见人心非常稳定，就说：“既然大家要跟我同抗魏军，你们就出城扎营，等魏军到了，不给他喘息之机，以逸待劳，杀他个措手不及！”
众人严阵以待。
再说北魏人马走得快，筋疲力尽，人困马乏。到城外刚要扎营，蜀兵一拥而上，人人奋勇，个个当先，大败魏军。诸葛亮马上收兵回城，犒劳奖赏。这时突然李严派人送来一封信，诸葛亮一看，信中写得十分清楚，东吴已派人到洛阳跟北魏联合，曹睿让孙权进兵西蜀，现在东吴准备好了，只是还没有进兵，望丞相早做定夺。诸葛亮大吃一惊。诸葛亮如何应付，下回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