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汉末风云第三十九回收子龙主臣再聚首

上回书说到关羽古城战蔡阳。蔡阳决心杀了关羽给外甥秦琪报仇，关羽一定得杀了蔡阳好找三弟，两个人就拼命了。云长八八六十四手春秋刀，确实刀法娴熟；蔡阳也不弱，久经大敌，要经验有经验，要阅历有阅历，蔡家刀也不弱。张飞在城头一看，这是真杀实砍。
“来，助他一通鼓！”
不但张飞跟前有一面鼓，旁边还有四面战鼓呢，张飞带着守城兵将擂动战鼓，鼓声大作，云长和蔡阳两口刀越杀越勇。又杀了十几个回合，棋逢对手，将遇良才。那位说，关羽那么容易就把颜良、文丑杀了，怎么今天面对蔡阳打了几十个回合，分不出输赢来呢？一来是老将蔡阳真玩命，二来关羽也得琢磨怎么赢。关羽注视着蔡阳的刀，两个人抖擞雄威。张飞高兴：“来，助他二通鼓！”
战鼓又响起来了。
这时云长突然脑子里一闪，心说：老蔡阳是跟我玩命了，我非得取他的人头。蔡阳赢不了我，他要跑，我怎么向三弟交代？无论如何，今天我得拿下蔡阳的人头。关羽决心已定。两个人圈回马来再战，云长的刀速就渐渐往下撤。因为把式匠在两军疆场动手，你也懂我，我也懂你，奥妙在于不能露出破绽。所以，关羽这刀法得渐渐迟慢下来，不能让蔡阳明白。打了几个回合，关羽刀法渐渐乱了。也是蔡阳报仇心切，他抖擞雄威，这口刀反而占了上风。张飞在城头上一看，两只眼睛都看直了，他明白二哥的刀法。这时，二马一错镫，云长虚砍一刀，往回就败，赤兔马奔古城方向。蔡阳气坏了：你想跑吗？我手下带着一万精兵呢。
“关羽，你哪里走！追！”
催马追赶。关羽这匹赤兔马确实是匹宝马，不但日行一千，夜走八百，脚力快，而且这匹马经过特殊训练。要不怎么说，一般战将不轻易换自已的马。这马跟战将的手、眼、身、法、步全都能融会贯通。尤其云长得了这匹马，每天夜里亲自喂遛，而且训练这匹赤兔马。赤兔马跟关羽有了感情，明白主人要用什么招数，它配合得特别好。如果真败，这匹赤兔马撒着欢儿往前跑；要是假败，关羽裆里有功夫，这匹马就明白了。蔡阳可不行，他在后边真追，可关羽这匹马是假跑。蔡阳久经大敌，他为什么看不出来呢？这就是赤兔马的功夫，宝马就是宝马。它前腿跑得特别快，可后腿就跑得慢了。蔡阳觉不出来，一味往前追，追上关羽好下手。所以说，不但关羽的武艺要比蔡阳高，这匹马也要高过蔡阳的战马。
单说蔡阳往下追，他就估计这尺寸，自己的马头什么时候能到关羽这匹马的马尾，举刀就能砍他了。说书迟，真事儿快。两匹马奔古城的方向跑，蔡阳苍眉倒竖，虎目圆睁，气就贯到这口大刀上。眼瞧着追上了，手起刀落，关羽命就得没了。这时蔡阳说了一声：“看刀！”
刀就下来了。眼瞧着要砍上关羽了，这匹赤兔马真是一匹好马，云长裆里一使劲，这匹马横着，啪啪啪，就排了三步。这可是绝功，马往前跑，忽然横着一蹦，谁能想得到？关羽这手叫拖刀计。这一来蔡阳刀砍下来不能收刀，马往前冲不能收马，人也跟着往前冲，马往前一蹿，就越过了云长这匹马。云长快呀，手里托着青龙偃月刀，蔡阳这匹马剐一过，刀砍空了。关羽在马上一横身，左肩膀对着马脑袋，右肩膀对着马尾巴，这口大刀刀头在后，这么一转一掖，正是蔡阳的脖梗子。云长心说：不取你项上人头，能解我三弟之疑吗？这刀下去真狼！噗！蔡阳的人头落地，血就窜出来了，紧跟着尸身坠地。这匹马落荒而走。张飞大喜：“来，助我二哥三通鼓！”
旁边当兵的心说：这回好了，三将军终于叫二哥了。云长也十分高兴，一拨马，奔蔡阳的掌旗官就来了。掌旗官举着大纛旗：“哎呀，关将军！”
“不要害怕，我绝不杀你。我来问你，蔡阳为何带兵来到古城？”
“关将军，因为蔡将军听说您在黄河渡口杀了他的外甥秦琪，他非要报仇不可，曹丞相不答应。后来刘辟、龚都复夺汝南，汝南告急，蔡将军借机向丞相要了一万大兵。本来要奔汝南，半道听说您奔古城来了，蔡将军就指挥我们杀到古城复仇来了。”
“好！”
云长听到这儿，用手往城头上一指张飞：“城头上黑脸的将军，你看见没有？你赶紧过去，就把刚才这几句话，对我怎么说的，如实跟他讲清楚，不然受项上一刀之苦。”
“关将军放心，我马上就去。”
他赶紧把大旗交给别人，然后来到古城城下，冲张飞又重复一遍。张飞这后悔，心说：我刚才差点儿把二哥刺死。我要真刺死二哥，大哥岂能饶恕俺老张？
张飞刚要下城，有一个兵跑到城楼上。
“三将军，大事不好！”
“何事惊慌？”
“从南门外跑来几十匹马。”
“何处的旗号？”
“只有马匹和人，没有旗号。”
“待我先到南门观看。”
张飞赶紧来到南门，出城一看，张飞乐了，为首的两个人正是糜竺、糜芳。兄弟二人赶紧滚鞍下马，上前施礼：“拜见三将军。”
“你们可好啊，想坏俺老张了！”
张飞也下马了：“你们哥儿俩自徐州失散后到哪里去了？”
“三将军，我们回老家避难，听说古城来了一位将军，一说您的模样和穿戴打扮，我们猜准是您。三将军，我们听说主公在袁绍那儿呢，是不是啊？”
“果然不假。你们来了，二哥也来了，二位嫂嫂也来到古城。”
糜竺、糜芳也特别高兴。
众人进城，张飞在道上就把刚才的事情跟这哥儿俩说了。糜竺说：“三将军，你也太鲁莽了。你们弟兄桃园结义，誓同生死，怎能怀疑关将军呢？”
“是啊，俺老张做错事了。”
等几个人来见甘、糜二夫人，这时关羽已经进城了。大家保着二位夫人来到张飞的衙门，来到厅上，二位夫人落座，众人依次见礼。张飞站到旁边，低头不语。二位夫人就把关羽如何土山约三事，来到曹营后，曹操对他如何之好，金银、锦袍、美女，又赐赤兔千里马，官拜汉寿亭侯偏将军，而关羽财贿不能动其心，富贵不能移其志，知道大哥在河北，所以过关斩将这些事详详细细说了一遍。张飞眼泪下来了：“二位嫂嫂！”
甘夫人说：“你怎能这样埋怨你二哥呢？”
张飞迈步来到关羽面前，“噗嗵”一声跪倒在地：“小弟拜见二哥！”
兄弟失声痛哭。云长用手相搀，咽喉哽咽，吐出四个字：“兄不怪你！”
张飞一边哭一边说：“小弟知错，二哥勿怪！”
糜竺、糜芳、孙乾在旁边擦干了跟泪，赶紧过来劝：“弟兄团圆，大喜之事，应该庆贺，不必伤心流泪。”
二人这才转悲为喜。然后张飞传令，设宴相庆。
第二天，兄弟商量，要去汝南迎接大哥。张飞急了：“二哥，一路上您这么辛苦，这回您看着古城，小弟我去。”
“三弟，你可不能轻易离开古城，这是我们暂时的立足之地。”
“那您这么辛苦？”
“我千里走单骑，为的是寻找兄长。明明知道兄长在汝南，我怎能不去迎接？”
“二哥要去，小弟镇守古城，谁陪您去？”
“还是孙乾先生陪我同往吧。”
商量已定，禀明二位夫人，孙乾跟关羽离开古城。书说简短，他们到汝南见着刘辟，把来意说明。刘辟叹了口气：“皇叔确实来了，住了不少日子。只因为嫌我们汝南地方太小，昨天刚走。您要早来一天，你们弟兄就见着了。”
云长心里很难过：“既然如此，我们就告辞了。”
二人回到古城一说，然后带着周仓等二十多个从人又取道奔河北。日夜兼程，快到界首了，孙乾说：“二将军别走了，您要到河北见着袁绍，袁绍要杀您怎么办？”
“好吧，孙先生，烦您受累，到冀州把事情跟大哥说清楚。前边一所庄院，我就在此处投宿，在这儿等着您。”
“好吧。”
孙乾走了。云长又说：“周仓，我们弟兄马上要团圆了，将来要扩充势力。此地离卧牛山不远，你顺大道奔卧牛山，把裴元绍跟他手下的喽罗兵全都带来，然后顺着大道来，我顺着大道走，我们就能见面了。”
“好，我马上就去！”
周仓遘奔卧牛山。
关羽带着几名老军来到庄院前一叫门，时间不大，里边走出两个家人，陪着一位主人。云长一瞧，这庄主是位老壮士，虽然须发皆白，一团精神足满，不弱于少年人。头戴淡黄缎子鸭尾巾，顶门上搓打橡皮疙瘩，身穿淡黄缎子短箭袖，绑身靠袄，腰中系一巴掌宽丝鸾带，青中衣，青缎子兜跟薄底窄勒快靴。云长心说：这位老爷子精神真不错。他赶紧上前施礼：“拜见老丈。”
这庄主往后退了一步，上下仔细打量云长：“请问，您是不是斩颜良、诛文丑的二将军关羽？”
“不错，在下正是关某。”
“太好了，关将军请。”
这位老庄主特别高兴，就把云长和手下人让进庄内。有人喂马，有人伺候这些老军，庄主把云长陪到厅上。书中暗表，这位老庄主名叫关定。
咱们不提关羽，单说孙乾取道来到冀州，进城打听出刘备在什么地方住着，来到刘备的馆驿。刘备也是感慨万分。孙乾一看，陪着刘备说话的正是简雍。
“简先生，你也在这儿。”
“我到河北可不是一天两天了，已经跟主公相聚数日了。”
然后孙乾就把关羽土山约三事一直到古城会跟张飞团圆的事情都跟刘备说了。刘备一听，眼泪也下来了：“谢天谢地，我们弟兄终有团聚之日。可咱们都在冀州，袁绍能不能放我走呢？”
简雍说：“主公别着急，我有一条计策，咱们君臣都能离开冀州。”
“简先生计将安出？”
“主公，您按我的话去找袁绍，您这么这么这么说，袁绍准能把您放走。”
“简先生，那你呢？”
“主公放心，我一定想办法追上您，咱们君臣一块儿同行。”
“好！”
刘备来见袁绍，寒喧几句，袁绍说：“玄德往来汝南两次，十分辛苦，可惜刘辟兵微将少，不能跟我共灭曹操。玄德，你看这件事应该怎么办？”
刘备心说：你往我嘴里送话，这还不好办吗？
“袁公，我到汝南之后看刘辟确实不能共事，并不是人不行。而是他势力太小。既然刘辟不行，我想起一个人。袁公，是不是联络联络荆州的刘表？此人坐镇荆襄，手下有几十万水旱马步军，要粮有粮，要饷有饷，兵精粮足。如果刘表能够跟您合在一起，准能灭了曹操。”
“玄德，你不知道，我派人去过两次，刘表不愿意跟我联合。怎能再去找他呢？”
“袁公，别人去不行，我刘备要去准行。您想，我是高祖二十一代玄孙，刘表也是高祖二十一代玄孙，我们是同宗弟兄。我见着刘表之后晓以大义，要安刘家天下，灭曹操，他准能发兵。”
“那敢情太好了，玄德公，你要能够说服刘表，可胜过刘辟。”
“袁公，那我就去一趟？”
“那就辛苦玄德公了。另外，我听说你二弟关羽保着你两位夫人离开曹营奔河北来了，你走之后谁去迎接他们呢？”
“袁公，我手下的谋士孙乾也来了，可以让他去迎接二弟。”
“好，等你二弟一来，我立刻把他杀了，给颜良、文丑报仇。”
“袁公，您为何杀我二弟？颜良、文丑是您手下两员大将，都死在我家二弟之手。我二弟如同一只猛虎，颜将军、文将军就如同两只鹿。失二鹿而得一虎，这是大喜之事，为何要杀他呢？”
“玄德，我跟你开个玩笑。等关将军来了之后，我必拜为上将。有云长在，何愁不灭曹操？”
“既然如此，我就跟孙乾分头，我到荆州去联络刘表，让公佑去迎接我家二弟。”
“好，玄德，你们就受累吧。”
袁绍答应。刘备赶紧回到自己的住处，告诉简雍和孙乾，两个人就收拾东西。
两个人刚出来，简雍就找袁绍来了：“拜见袁公。”
“简先生有什么事情吗？”
“请问袁公，刘皇叔呢？”
“他去荆州说刘表，跟我兵合一处共灭曹操。”
“袁公，您怎么这么糊涂啊！这件事您办错了！”
“没错，刘表比刘辟势力强大得多，刘皇叔一去，刘表准答应跟我联合灭曹。”
“这件事没说您错，错的是您不该把刘备一个人放走。”
“怎么？他去还有什么事情吗？”
“您想，既然他跟刘表是同宗弟兄，刘表的势力又很强大，如果把刘备留下，刘备不回来，怎么办？”
“这事儿我倒忘了。”
“袁公，我赶紧去追，陪刘备到荆州，再把刘备陪回来，联合刘表这事也就办成了。”
“那就多谢简先生，你多受累吧。”
要不怎么说袁绍这个人没主意呢，他能跟曹操相比吗？核着刘备、孙乾、简雍三个人冤了他了，他还给人作揖，给人道受累。简雍赶紧骑马追上刘备和孙乾，三个人相视一笑，就出冀州了。没想到刚出冀州城，迎面来了几个人，前边这位正是郭图。郭图一看：“刘皇叔，您这是上哪儿啊？”
“我们出去溜达溜达。”
一出一撞，刘备他们就过去了。等郭图过后一琢磨，不对。郭图有心眼儿，赶紧进城到刘备的馆驿一打听，人家收拾东西走了。郭图心说：坏了，刘备这是要跑。他赶紧来见袁绍：“主公，您把刘备放哪儿去了？”
“刘备到荆州说刘表，刘表从南边出兵，咱们从河北出兵，两路夹攻以灭曹操。”
“主公，您不应当让刘备走，他那是蒙您呢，他去了就不回来了。”
“郭图，你们这些当谋士的心眼儿也太多了，纯粹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人家刘备两次汝南都回来了，怎能说人家蒙我呢？”
郭图心说：袁绍，你这人成不了事。郭图也没有办法。
单说刘备、简雍、孙乾一路加紧，顺大道来到约定的庄前，甩镫离鞍下马，孙乾上前叫门。门分左右，关定陪着关羽出来了。云长看见大哥，抢行几步跪倒，大礼参拜：“小弟拜见兄长。”
云长泪如雨下。刘备用手相搀，也是热泪盈眶。徐州失散将近一年的时间，如今看见二弟了；再者，已然听孙乾说了，关羽威武不屈，富贵不淫。这时兄弟二人的感情又加深了一步。哥儿俩抱头痛哭。关老员外跟孙乾、简雍赶紧把他们劝到庄上，沏上茶，落座说话，兄弟之间相互倾诉离别之苦。老员外摆上一桌丰盛的酒席庆祝他们团圆。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关老员外就把自己的两个儿子叫过来了：“拜见刘皇叔，拜见关将军。”
刘备抬头一看老员外这两个儿子，从心里就爱。因为他们兄弟在外边闯荡江山，年龄已经不小了，云长还没结婚呢。现在一看关定这俩儿子，十七、八，二十上下，能不爱吗？老大长得儒雅。老二比老大长得还好，真精神，身高八尺左右，一团正气，两道眉毛如同黑漆刷的似的，一双朗目烁烁放光，高鼻梁，四字口，齿白唇红。刘备两只眼睛都看直了。关老员外察言观色，喜在心里，抱拳施礼：“刘皇叔，你们弟兄大名震动天下，关将军在我这里小住几日，指点我的儿子武艺大有进步。我这长子叫关宁，次子叫关平；老大学文，老二习武。刘皇叔，我不但仰慕你们弟兄，而且关将军姓关-，我也姓关，我们五百年前是一家。我想恳请刘皇叔把我这二儿子关平带走，让他给关将军牵马坠镫，终日伺候关将军，也是我平生之愿。”
那刘备能不答应吗？
“请问老员外，关平今年多大了？”
“犬子一十八岁。”
“我跟你商议商议，我二弟关羽尚未娶妻，既然让你的二子追随我二弟，那么就让二弟收关平为螟蛉之子，不知你意下如何？”
老爷子高兴极了，求之不得。
“儿啊，赶紧上前拜见义父。”
关平恭恭敬敬跪在云长面前：“儿拜见父亲大人。”
云长手捋五绺长髯，看着关平，微微一笑：“儿啊，拜见你的伯父。”
关平又拜见刘备，刘备用手相搀。关羽这干儿子收着了，关平、周仓对关羽赤胆忠心。后来关羽败走麦城，小将关平随父同时为国殉难。书说简短，关平来到后宅辞别母亲之后，收抬好东西就随众人顺大道遘奔古城。
走着走着，看见周仓骑着马回来了，而且腿上受了伤，往下流血，云长一愣。周仓来到近前，甩镫离鞍下了坐骑，跪在关羽面前：“二将军，你要为我报仇雪恨。”
“周仓，你跟什么人动手受伤了？快快起来讲话。”
周仓站起来了。云长仔细一看周仓腿上的伤，关羽久经大敌，看得出来，周仓腿上是枪伤，而且此人武艺相当高。他的枪尖是滑着过去的，如果真扎周仓，这条命就没了。
“你先拜见主公。”
周仓赶紧给刘备深施一礼：“俺周仓拜见皇叔。”
然后备叙前情：“主公、关将军，我到了卧牛山想叫裴元绍，没想到刚到山下，就冲出了喽罗兵，为首的可不是裴元绍了。这员战将亮银盔甲索征袍，胯下白龙马，手中一条亮银枪。我跟他要裴元绍，他说被他一枪扎死了。您想我能不为元绍报仇吗？我跟他动手，没走了三个回合，我这腿就让他扎了三枪。”
众人心说：这是谁，武艺这么高？
“二将军，您得给我报仇！”
“头前带路。”
周仓在前，众人在后跟着，直奔卧牛山。等到了卧牛山前，周仓可横了，心说：你扎我，关将军在这儿呢。
“呔！谁扎了我周仓，快出来，关将军在此，尔等出寨迎敌！”
山中铜锣一响，撞出二百喽罗兵，当中闪出一匹自龙马，这匹马鞍鞠嚼环鲜明。马上这员将，亮银盔甲素征袍，掌中一杆亮银枪，威风凛凛，杀气腾腾。刘备和关羽一看，真是喜出望外。刘备用手一指：“前边是子龙将军吗？”
周仓在旁边一听，心说：坏了，我这三枪白挨了。
此人正是常山赵子龙。赵云一看，原来是刘皇叔，赶紧往前一催马，把大枪挂在马上，甩镫离鞍下坐骑，撩鱼褐尾，分两征裙，跪倒施礼：“赵云参见使君。”
刘备也下马，用手相搀：“子龙将军请起。”
把赵云搀起来，赵云握着刘备的手，刘备握着赵云的手。这么长时间了，刘备想赵云，赵云想刘备，今天可见着了。
“子龙将军，这几年可想坏我刘备，不知你到哪里去了？”
“刘使君，我走遍天下寻访您不着。公孙瓒死后，袁绍派人几次叫我，我也知道他刚愎自用，是无谋之人，怎能保他？我想到徐州投奔，不料听说你们徐州失散，二将军到了曹操军中，三将军不知去向。后来又听说您在河北，我又不能去，袁绍要留我，怎么办？最近听说三将军在古城，我一路走到卧牛山前，这裴元绍带着喽罗兵前来劫我这匹白龙马，我一气之下，一枪把他杀了。刚才这位将军前来叫战，我可不知他是您手下战将，多有得罪。有道是：‘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侍’。今天见到使君，赵云终身无二，辅佐于您，肝脑涂地，死而无恨。”
赵云确实是掏心窝子的话，就是想保刘备。刘备高兴极了：“子龙将军，自从徐州一别。日日想念，今日重逢，足慰平生之望。”
赵云又跟云长见面，周仓过来给赵云施札，赵云又跟孙乾等众人说了几句客气话。刘备太高兴了，二弟从曹营回来，又得了关平、周仓和大将赵云。
书中暗表，赵云后来是五虎上将之一，是刘备手下首屈一指的战将。您要在《三国》这部书里找赵云的缺点，还真找不着，赵云后来老死在西川。到后文书，赵云大战穰山，大战长坂坡，截江救阿斗，给刘备立下多少汗马功劳！有人说刘、关、张弟兄后续四弟赵云，我查了《三国演义》各种版本，这件事还真没查出来。我查了查岁数，赵云实际比刘备大一两岁。当然咱们不能跟戏台上比，戏台上赵云扎着靠，脆武生，年轻漂亮，没有胡子；刘备是老生，戴着髯口。实际赵云比刘备稍微大一点儿，为什么有人要后续四弟赵云呢？总觉得赵云跟刘备的感情太好了，就给他们捏到一块儿了。
闲话少说，书归正传。众人回到古城，这回是大团圆哪！大家庆功贺喜，酒席宴上甘夫人、糜夫人又把关羽在曹营的事情讲给刘备，刘备热泪盈眶，非常感激二弟对自己夫人的一片恩情。所以说古城会：
当时手足似瓜分，信断音稀杳不闻。
今日君臣重聚义，正如龙虎会风云。
刘、关、张弟兄坐镇古城，招兵买马，积草屯粮，手下足有五千兵。但古城不是立足之地，说三不管，其实十分危险，离袁绍近，离曹操也近。曹操派兵一打，古城准拿下来；袁绍派兵一来，古城就归袁绍。所以刘、关、张弟兄商量好了，直奔汝南去投奔刘辟，正好刘辟也派人来请。刘、关、张弟兄到了汝南之后，刘辟和龚都把地盘让出来，他们就在汝南驻扎下来。
这个消息很快就传到袁绍的耳中，袁绍气坏了：好你个刘备，你到荆州是诓我，是金蝉脱壳之计。你在汝南招兵买马，我非收拾你不可。袁绍兵发汝南，刘备胜败如何，下回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