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汉末风云 第三十三回 白马坡颜良战曹将

上回书说到曹操厚待关羽,一心要收降这位忠义之将。他都不知道如何对待关羽才能让他满意,才能让他忘了刘备。这天云长赴宴完毕告辞,曹操带着文武官员把他送到相府外。云长一点手,老军牵过这匹黄骠马,刚要上马,曹操心中一动!:“二将军且慢。”
“丞相何事?”
“二将军,我看你这匹黄骠马怎么这么瘦啊?”
“丞相,因为关某贱躯颇重,所以将此马累瘦。”
我身体比较重,把这匹马累瘦了。曹操为什么心中一动?他想:我对待关羽这么好,关羽总不忘刘备,给他十名美女都不动心。所以他一看这匹马这么瘦,突然就想起吕布那匹赤兔千里马。自从打破下邳之后,吕布死了,这匹赤兔马就归了曹操。曹操命人用好草好料喂养,曹操自己一天都没骑过。曹操心说:我要把赤兔马给了关羽,他可能就心满意足了。
“来呀,将那匹宝马牵来!”
时间不大,就听相府里一阵马嘶,犹如龙吟虎啸。关羽身为战将,他喜欢马,一听这马嘶,能叫出这种声音,一定是匹宝马良驹。大家顺声音一看,从相府里牵出一匹马来。牵马的这个人从外表看,跟曹操的体形、长相都差不了多少,也就是高矮差了一点儿。书中暗表,这个人复姓司马,单字名懿,就是咱们后来说的司马懿。这时,他往出牵这匹千里马。司马懿把这匹马牵到曹操面前,曹操还没说话呢,“好马!”
云长一挑大指,这句话脱口而出。曹操心说:我这手可对了。关羽不爱金银,不爱美女,爱的是马,他身为大将上阵临敌,就喜欢宝马,马是战将的两条腿。早知如此,我早就将此马赠给他了。
“二将军,你来看看这匹千里马。”
云长今天离近了仔细一看这匹马:高八尺,蹄至背。长丈二,头至尾,威武雄壮俊美,浑身的毛就跟红缎子似的,在太阳光底下这么一照,光辉耀眼。再看马的脑门上有一个白月光,有一股鬃毛是白色的,滴溜圆,在马的两个耳朵根底下有两个小包。这叫头上生角,云长明白。往马肚子底下一看,这匹马肚子底下的毛是一个旋一个旋拧着,这叫好看,就跟一个圈一个圈似的,这就叫肚下生鳞。云长再低头一看,它的马蹄跟一般的马蹄不一样,云长明白,蹄下有爪,说明这匹马有龙性。千里马日行一千,夜走八百,宝马良驹。云长二次脱口而出:“好一匹千里赤兔!”
曹操抱拳拱手:“二将军,你可认识此马?”
“丞相,这是吕布所骑的赤兔千里马。”
“二将军,你可喜欢此马?”
“这个……”
曹操看出云长的心思:“关将军,既然你喜欢,我就将此马赠与将军。”
云长听到这儿,不由抬头看了看曹操:“丞相,此话当真?”
“曹某说话当然不假。”
云长听到这儿,腾腾腾往后退了两步,一撩锦袍,跪倒在地,大礼相拜:“关某谢过丞相!”
曹操赶紧用手相搀:“二将军,自你来到我营之后,三日小宴、五日大宴,上马赠金、下马赠银,十名美女,锦袍、纱囊相赠,你从来没有这么谢过我;今天赠你一匹哑巴畜牲,为何行如此大礼?”
云长双手抱拳:“您将此马赐予关某,此马日行一千,夜走八百,如果将来打探出我大哥远在千里之外,凭此马是一日可见。”
曹操一听,心里这难过,指望着用这匹千里马能够打动关羽,可万万没想到他见马思人,大礼参拜,心里想的仍然是刘备。看来我曹操要想留住关羽这颗心,比登天还难。
曹操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这匹马已经赠给人家了,还能再要回来吗?云长千恩万谢,让老军骑着黄骠马,自己骑着这匹赤兔马,回到家中。从这天开始,云长不用别人喂,亲自喂马,每天刷饮喂遛,尤其是夜里这遍马草,云长半夜起来要看马把草料吃完,把水喝完,才去睡觉。俗话说得好:“马不得夜草不肥”。云长这样喂赤兔马,这匹马就跟关羽有了感情。后文书关羽死后,这匹赤兔千里马谁也不让骑。因为马虽然是哑巴畜牲,但十分通人性,它跟关羽有了感情了。
再说曹操回到书房之后,他越想越不痛快,我听张辽的,对待关羽这么好,他怎么还想刘备?命手下人把张辽找来,他问:“文远,当初是你让我答应的条件,我全答应了。你说我对待关羽怎么样?”
“丞相,这还用说吗?您对待关羽恩重如山。”
“是啊,那他为什么还想念刘玄德呢?”
“您也别着急,容我到他面前打探打探,探探他的口气,回来再禀明丞相。”
“好,你速去速回。”
张辽来到关羽的住处,客气了几句,张辽问:“兄长,我把你举荐给曹丞相,你到了许昌之后,丞相待你怎样?”
“文远,这话就不应该再问了,丞相待我厚恩无人可比。”
“可您为什么还想念皇叔刘备呢?”
“文远,你要知道,我们刘、关、张弟兄桃园结义,誓同生死。”
“二将军,不是我埋怨您,大丈夫处事如果不分轻重,那就不算一个大丈夫了。丞相待您恩重如山,那比皇叔强多了。我看二将军你去志可抛了。”
云长双手抱拳:“文远,我受皇叔厚恩,誓同生死,终身不能相悖。我也知道丞相待我好,你只管放心,我不是知恩不报之人。丞相待我这么好,即便是去寻找大哥,我也要报答了丞相的恩德,然后再离许昌而去。”
云长把话说得很明白,张辽不能再往下问了,回来把这几句话禀报给曹操,曹操一挑大指:“文远,云长不忘其本,真乃天下义士。你们可要向他学习。”
嘴虽然夸,但曹操心里得想办法把他留住,想什么办法呢?曹操就跟众家谋士商议。
“众位先生,你们给我想个办法,如何能够留住关羽?”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待了半天,苟或说:“丞相,我倒有一个办法。”
“文若,计将安出?”
“丞相,刚才文远将军回来已然说了,您对他好,他报完您的恩之后才走呢。您不给关羽机会,他报不了您的恩德,就走不了了。”
“也只好如此。”
这些谋士心说:你给丞相出的这叫什么主意?养着关羽不用,不给他报恩的机会。那好吧,咱们就每天陪着他饮酒吧,反正三日小宴,五日大宴。
正在这时,曹操突然得报,袁绍起兵二十万,派颜良率十万人马为先锋,兵发自马,进取许昌。曹操传令:“调齐十五万大兵,准备河北迎敌。”
关羽听说后来见曹操:“丞相,听说您要领兵出征,关某愿在阵前效力。”
曹操心说:你愿意在阵前效力,立完功你好走,苟或给我出主意了,不给你这机会。曹操微微一笑:“二将军,你就在许昌等候。我手下几十员大将,几百员偏将、牙将,何愁不胜袁绍?你在许昌静候佳音。”
关羽是个要皮要脸的人,人家曹操不让你去,能死乞白赖的吗?云长只好回到家中,闷闷不乐。这边曹操立刻调齐人马十五万,分兵三路,前去抵抗袁绍。
袁绍为什么发兵呢?这件事就跟刘备有关系。因为刘备到河北投奔了袁绍,袁绍对待他也很好,但刘备每天都愁眉苦脸,心里难过。两个兄弟不知身在何方,家小也丢了,现在落得只身一人寄居在人家门下,这滋味能好受得了吗?这天袁绍问他:“玄德,我看你挺不高兴的,为什么?”
“明公,想我刘备上不能报国,下不能安民,落得兄弟失散,家小陷于曹操之手,我怎能不愁眉苦脸呢?”
袁绍心说:我何不卖个人情,打着帮刘备报仇的幌子,借机会攻打许都,完成称霸中原的大业?想到这儿,袁绍微微一笑:“玄德,你也不必难过,我愿助你一臂之力,起兵攻下许都,让你全家团圆。”
刘备也猜出袁绍的用意了,但嘴里并没说什么:“那就多谢明公了。”
袁绍就把众谋士请来商议。田丰一听,站起来了:“主公,这兵可不能发!”
“我为何不能发兵?谁不知道曹操上欺天子,下压群臣,我必须灭曹操。”
“主公您错了,如今曹操刚刚得了徐州,士气正旺。我们如果轻易跟曹操交兵,只怕难以成功。我劝主公屯兵官渡,等待时机,再破曹不迟。多则五年,少则三载,将来明公就可以图霸九州了。再说,现在曹操已然把您看成心腹大患,但您的势力比他大,地盘比他多,粮草又比他充足,可曹操对咱们的青州、幽州、冀州、并州早已垂涎三尺。曹操现在巳然灭了吕布,收降了张绣,而且又破了刘备,就剩下刘表、孙策和您了。我看他不动刘表,不动孙策,目标就在咱们河北。主公,您一定跟曹操相持,削弱他的力量,最后一定能够战胜奸臣。”
田丰的看法相当正确,他的策略也对。如果袁绍昕了田丰的话,将来可以取代曹操,称雄于天下。但袁绍是个没用的人,他点了点头:“田老先生的话倒是有些道理,容我再想一想。”
“主公,您可要三思而后行。”
等众谋士走后,袁绍就把田丰的话跟刘备说了。刘备跟袁绍的想法不一样,他急于灭曹操,就劝袁绍发兵。袁绍耳软心活:对啊,曹操欺君罔上,我不灭曹操,谁灭曹操?他就开始传令调兵了。田丰听说后赶紧来找袁绍:“主公,这兵发不得!”
“灭曹操是我应尽职责,我要不发兵,就失信于天下。”
“主公,我已然把缘由禀明了,您现在发兵对您不利,这仗不容易打胜。”
“田老先生,原来你盼着我发兵,老劝我发兵,我一真发兵,你为何拦我?”
“主公,我不是拦您,原来有机会您不用,现在没机会您偏打,出战必败。”
您看,要不怎么说田丰这个人刚而犯上呢,主意对,策略也对,但脾气不对,话不会说。袁绍把脸往下一沉:“田丰,我为君,你为臣,发不发兵是听你的还是听我的?我还没出兵,你就说我准打败仗,说这样的丧话。来呀,把田丰推出去,杀!”
刘备赶紧过来了:“袁公,请暂息雷霆之怒。未曾出兵先斩谋臣,出师不利,还是将田先生饶恕了吧。”
“田丰,我是看在刘皇叔的分上,不然非得把你杀了。来呀,把他收监入狱。”
田丰是袁绍手下第一个谋士,把他下狱,其他谋士不琢磨琢磨吗?尤其是老谋士沮授。他本想说几句话,一看这样儿,强压着自己,把话咽回去了。沮授明白,袁绍刚愎自用,你说也是白说,他根本听不进去。沮授垂头丧气回到家中。第二天,沮授预备了一桌酒席,就把自己的亲朋好友请来了。大家一看,老先生今天愁眉苦脸,连话都不说,只好陪着喝闷酒吧。等酒喝完了,大家起身告辞,沮授说:“管家,把账本拿来。”
管家把沮授家中的账本往这儿一摆,沮授眼泪下来了:“各位,这是我所有的家资,给你们大家分分吧。”
“您这是什么意思?”
“你们不知道,现在主公就要兵发许都去灭曹操了,可田老先生劝他他不听,时机不对啊,出兵准打败仗,我们拦也拦不住。田丰现在被收监入狱,恐怕袁绍一定让我随军而去。众位,这回袁绍必打败仗,打败仗之后必杀我沮授。这叫胜则威无不加,败则一身不保。”
这些亲朋好友就劝,沮授非常难过,把家资分了,大家谁能要?沮授又听说袁绍命颜良为先锋,十万大兵兵发白马。沮授长叹一口气:我身为谋臣,不能不管军中的大事。本决心不给袁绍出主意,但面对此情不能不说话。沮授来见袁绍:“主公,您出兵可以,可派谁也不应该派颜良兵发白马。”
“沮老先生,颜良、文丑是河北名将,天下闻名,派他统领十万大兵怎么不行?”
“主公,颜良心胸狭窄,不能独当一面,您不能让他统兵前去。”
“沮授,我看你跟田丰都有病吧。颜良十万大兵不能独当一面?我想他必能逢山开路,遇水搭桥,长驱直人,遘奔许都,灭曹操万无一失。你休得多言!”
沮授一跺脚,不言语了。这几句话传到颜良的耳朵里,颜良气坏了:我决心把白马拿下来,让你沮授也瞧瞧。
书说简短,颜良统领十万精兵,浩浩荡荡直奔白马。到了白马之后,颜良采勘吉地,安营下寨,指挥兵将到城下叫战。刘延坐镇白马,心说:你骂战我不出,你叫战我不打,我禀报丞相派大兵前来。所以他接二连兰地往许都递送告急的文书。曹操点齐十五万大兵,分三路起兵了,走到中途路上,不断地收到告急文书。救兵如救火,曹操只好催动人马火速前进,自己亲带五万大兵先行来到白马。曹操登高一望,只见颜良十万大军的营盘,也是大吃一惊。等曹操把营寨扎好,中军大帐就扎在白马坡上。这时,就听营外炮鼓声连天,喊杀声震耳。蓝旗小校来到曹操跟前,单腿打千往地上一跪:“启禀丞相,现有河北大将颜良在营外叫战。”
“再探!”
蓝旗小校退出去了。
曹操点齐兵将,三声炮响撞出大营,二龙出水式雁别翅排开,在旗纛伞盖之下压住全军大队。两支人马把队伍列圆。曹操往对面一看,颜良手下以及这十万雄兵一眼望不到边。虽然曹操经常带兵打仗,可一看颜良这十万雄兵,也得琢磨琢磨。尤其前边这一两万人马,那都是精挑细选选出来的。当中掌旗官高挑大旗,大旗之下颜良金盔金甲大红战袍,胯下马,掌中一口大刀,压住全军大队。这时,颜良催马舞刀来到两军疆场,高声喊嚷:“呔!对面曹营兵将听真,在下河北大将颜良,哪一个不怕死,阵前纳命!”
颜良这匹马踢跳咆哮,耀武扬威叫战。曹操往左边一看,看见宋宪了,他原来是吕布手下的战将。曹操叫了一声:“宋宪,你还不撒马一战吗?”
“遵令。”
宋宪双足一点镫,镫带绷镫绳,骑着白龙马,催马到疆场,掌中大枪直奔颜良:“颜良,你休逞刚强。”
“来将何人?”
“你家将军宋宪,看枪吧!”
摔杆就是一枪,枪尖直奔颜良的哽嗓咽喉,颜良合刀招架。宋宪赶紧掉过枪来,涮枪杆,这枪瓒就奔颜良打过去了,颜良拿刀往出一磕。二马错镫,然后圈回马来再战。颜良就使出三成劲儿,因为他得琢磨琢磨曹操派的是谁,到底有多大的能耐。颜良毕竟久经杀场,这一个回合,就看出宋宪有多大的本事了。杀到第三个回合,两个人人离人近,马离马近。颜良心说:我还让你往下杀吗?大刀往后一转,来个顺风扫叶转环刀,这回宋宪想拿枪招架已然来不及了,大刀就把宋宪的人头砍下,尸身坠地,这匹马落荒而去。
阵中有个宋宪的好朋友,也是原来吕布手下的大将魏续,一看宋宪死在颜良的刀下,气坏了,高喊:“颜良,你还我兄长命来!”
催马摇枪直奔颜良。颜良一看,又来一个拿枪的,这回别三个回合了。两个人人离人近,马离马近,颜良搂头盖顶就是一刀,魏续合枪招架。颜良扳刀头献刀瓒,魏续斜着拿枪往外一磕。两个人二马一错镫,颜良这口大刀从底下往上这么一撩,来个进步撩阴刀,魏续这枪可就没法磕了。颜良刀太快了,整给魏续来个大斜茬儿,一个回合就把魏续劈于马下。
曹操大吃一惊:“好勇的河北名将!”
曹操话音剐落,徐晃擎斧直奔颜良,高声喊嚷:“颜良休逞刚强!”
颜良一看,这人也是金盔金甲大红战袍,胯下是匹胭脂雪,上面的毛就跟胭脂似的,四个马蹄是白毛,好看极了。徐晃来到两军疆场,颜良一晃身形:“看刀!”
徐晃合斧招架。两个人马打盘桓,冲杀在一处。徐晃是曹营的一员勇将,这口大斧翻天六十四砍。颜良一刀比一刀急,一刀比一刀快,刀刀进逼徐晃;徐晃见招破招,见式破式,套式还招。两人转眼就打了二十多个回合。可要再往下打,徐晃一斧比一斧迟,一斧比一斧慢,就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了。曹操恐怕徐晃有失:“鸣金收兵!”
徐晃听见阵中鸣金,虚晃一斧,拨马就走。颜良指挥人马往下一冲,曹操带兵败回营中。
曹操让兵将各归汛地,自己回到中军大帐发愁。这时程昱说:“丞相,颜良太勇了,没人打得过他。您别若急,我给您保举一个人,到了两军疆场,一定能够战胜颜良。”
“仲德,你所说是关羽啊。我也知道他马到疆场准能战败颜良,可惜我不能用他。他报了我曹某之恩,就要离我而去。”
“丞相,您这句话说得就不对了。咱们军中除去关羽,谁都知道刘备在袁绍军中。您把关羽调到白马坡,他这口大刀要把颜良杀了,袁绍能不给颜良报仇吗?他找不着关羽,还不找刘备?袁绍要是把刘备杀了,咱们叫借刀杀人。刘备一死,关羽还找谁去?永远留在丞相身边。”
曹操一听,恍然大悟,如梦方醒:“仲德,此计甚妙。来,请关羽到白马迎敌。”
有人骑着快马回许昌面见关羽,传曹操的将令。云长非常高兴,立刻来辞别二位嫂嫂,甘夫人、糜夫人就嘱咐他,到了两军疆场,一定要打探你大哥的下落。云长深施一礼:“谨遵二位嫂嫂之命。”
然后关羽带着四名老军离开许昌,遘奔白马坡。到了白马,曹操亲自亮队迎接,云长下马跪倒行礼。曹操用手相搀:“二将军,何必行此大礼,请。”
来到中军大帐,曹操让人摆上丰盛的酒宴给关羽接风。多大的气派,曹操在当中间一坐。旁边是关羽,所有文武都在旁边站着。这些人其实也不服气,但丞相对他这样,谁敢说话呀?关羽跟曹操推杯换盏。
就在这时,外边炮鼓连天,杀声震耳。蓝旗小校飞报中军宝帐:“启禀丞相,颜良在营外列阵叫战。”
“再探!”
因为中军宝帐正在土山上,又在最高的地方,从宝帐就能看到营外,曹操已然看到颜良列阵了。颜良在当中压住军队,人马二龙出水式雁别翅排开,整齐严肃,军容严整。曹操用手一指:“二将军,你来看,河北十万大兵强兵猛将,不可一世。”
云长手捋五绺长髯,微睁丹凤目,往山下扫视了一下,微微一笑:“丞相,您让我看颜良十万大兵,不过土鸡瓦犬耳!”
众人一听,关羽这口气也太大了。你确实武艺高强,本领出众,可面对颜良这十万大兵,说他们是拿土捏的小鸡,瓦窖里烧的小狗,连叫唤都不会叫唤。颜良十万大军真是如此吗?尤其颜良前边这一两万精兵,最大的不过二十五、六岁,最小的不过十七、八岁,一个个身高力壮,武艺高强。曹操微微一笑,用手一指颜良:“二将军,河北名将颜良威风凛凛,杀气腾腾,不可一世。”
云长一甩五绺长髯:“丞相,我观颜良,插标卖首而已!”
曹操不由往后一闪身,看了看关羽,心说:你有这么大的本事吗?十万雄兵土鸡瓦犬,名将颜良插标卖首。古时候人要卖东西,都在这上边插一草标,关羽就说颜良不过脑袋上插一草标,在这儿站着卖脑袋呢。曹操站起身形:“二将军,如此说来,就请你撤马一战。”
云长也站起来了:“丞相,我下白马坡去战颜良,取其项上人头,献与丞相。”
“二将军,军无戏言。”
“丞相稍候片刻。”
关羽要挺身而出,曹操也不是傻子,告诉他,军无戏言。你说取颜良项上人头,要是取不来,军令如山。
关羽迈大步走出中军大帐,来到辕门,拢丝缰认镫扳鞍,骑着赤兔千里马,一催坐骑,这匹马狂跑如飞,就从白马坡上往下冲。颜良严阵以待,就等着曹操出兵呢。突然听到马跑的声音,抬头一看,从白马坡上冲下一匹赤兔千里马,马上坐着一员战将,金盔金甲绿战袍,掌中一口青龙偃月刀。白马坡斩颜良,下回再说。 


上一回:第一部 汉末风云 第三十二回 土山相约云长投曹
下一回:第一部 汉末风云 第三十四回 延津渡关羽诛文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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