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汉末风云 第二十四回 董国舅内阁受密诏

上回书说到纪信要替刘邦去死,甚至拔剑自刎。刘邦赶紧用手相搀:“将军,你忠诚贯日,古今无二,但愿将来我能灭了项羽,替你报仇。”
“大王,有您这句话,我纪信死而无憾。”
有谋士陈平献计,刘邦通知项羽,说我今夜出东门投降。项羽命大将钟离昧指挥人马守住东门。等到了晚上掌灯。突然荥阳城东门开了。可没想到一队一队一队往出走兵,这些兵扭扭捏捏。仔细一看,头上顶着盔,身上挂着甲,原来是女兵。在那个时候,女兵可真新鲜。大家伙儿奇怪,全都看女兵,反正今晚刘邦也归降了,也就不在意了。没想到一队女兵出来又是一队女兵,足足走了一个时辰。其实都是荥阳城内的老百姓,这就是陈平的妙策。一传十,十传百,西门、北门、南门外项羽的兵也都过来看女兵了。借这个机会,刘邦带着手下的兵将出了荥阳西门进走了。书说简短,刘邦坐的车终于出来了,项羽亲自来看,仔细一瞧,不是刘邦。纪信把经过一说,项羽气坏了,可这时刘邦已然逃出很远了。项羽一声令下,连车带人全都烧了,火烧纪信。
汉献帝举这个例子,意思是说,我刘协虽然没有老祖宗刘邦这么有德,但我也能感到他们的忠义。现在曹操独掌朝中大权,欺压我这皇上,败坏朝纲,朝中敕赏封罚都得听他的。我白天黑夜着急,恐怕汉室天下要亡了。你董承是我朝中的车骑将军,而且你是国舅,你应当想一想当初我祖上创业的艰难。为了汉室天下,你召集忠义之士,把奸党全都灭掉,安定社稷江山,也可告慰祖宗的在天之灵。所以说刘协这封血诏写得相当好。
写完之后,血迹已然干了。伏皇后就把血诏叠好,把玉带紫衬拆开,里边放上血诏,然后一针一针地把紫衬缝上,做工非常巧,压得非常平,不能让人看出来。等把血诏缝好之后,夫妻才上床安歇,一宿都没睡着觉。
第二天早朝过后,文武官员各自散去,汉献帝传下旨意,召国舅董承功臣阁回话。功臣阁就在东华门里边。国舅董承来到功臣阁,抬头一看,汉献帝正在汉高祖刘邦的像前站着呢。国舅赶紧上前跪倒施礼:“臣叩见万岁。”
刘协并没有回头:“卿免礼平身。”
“谢万岁。”
董承就站在刘协的身背后。刘协用手一指:“国舅,你看此像何人?”
“万岁,这是高祖神像。您不是戏臣吗?”
你是不是跟我开玩笑啊?刘协眼泪下来了:“卿仔细观之。”
董承心说:汉高祖刘邦的像为什么让我仔细看呢?看了半天,不就是刘邦的像吗?
“万岁,这确实是高祖之像。”
“是啊,我就是想问问你,你可知道商祖如何创业?”
“万岁,高祖起身泗上亭长,芒砀山斩白蛇揭竿起义,三年灭秦,五年破楚,终得大汉天下,传到而今已然四百多年。”
“是啊,想我祖宗创下汉室,如此英雄,而刘协竟如此懦弱,愧对祖先!”
董承心里也很难过。
刘协往下咽了咽眼泪,用手往左边一指:“国舅,你可知此像何人?”
董承一看,这张像上画的正是萧何,头戴相貂,身穿蟒袍。
“万岁,这是郧侯萧何。”
“卿家,你再看。”
刘协一指汉高祖画像的下垂手,此人头戴高冠,身穿蓝袍。
“他是何人?”
“万岁,此乃留侯张良。”
“是啊,他二人保高祖创下汉室基业。国舅,我想起当日你在灞河救驾之功,就如同萧何、张良在高祖左右,你随侍在朕的身旁。”
董承听到这儿一低头,往四外看了看。心里明白了:皇上不能轻易地在功臣阁召见我,这是有事,一定密诏传我。但董承心里也清楚,皇宫中不少人都是曹操的心腹。董承一句话都不敢说,看看四外没人,只能悄悄在这儿站着。
“国舅,朕想起你当日救驾之功,今日把你召来功臣阁,赐你锦袍一件、玉带一条。”
“臣谢万岁。”
刘协就把玉带解下来,把锦袍脱下来。他往下一递,董承跪在地上接,这样两个人就离得比较近了。汉献帝一低头,轻轻地说:“国舅,回到家中要仔细看之,勿负朕心。”
“臣谢万岁。”
董承连句遵旨都不敢说,恐怕站在功臣阁外边的太监听见。
“卿回去吧。”
“臣告辞。”
刘协回归内宫,董承手里拿着袍和玉带从功臣阁出来往外走,他往外走就得经过东华门。他低着头正想这件事呢,难道里边可能有密诏?他想着想着,已然走到东华门,没想到曹操在这儿站着呢。因为曹操早已得报,曹操心说:在功臣阁召见?我到底看看你刘协召见董承什么事。东华门是必经之路,所以曹操带着自己心腹战将四、五十人就在这儿一站,老远看见董承往出走,手里托着袍,还有玉带一条。董承没看见曹操,曹操说话了:“国舅,见驾何事?”
董承本来心里就害怕,抬头一看,正是曹操。
“曹丞相,因为万岁想起当日我灞河救驾有功,召我功臣阁赐以锦袍玉带。”
“拿来我看。”
当时董承吓坏了,不知道该说什么。他这一愣神儿,曹操用手一指:“将国舅玉带拿来,曹某亲自观之。”
手下人不敢怠慢,伸手就从董承手里把这条玉带拿过来了,往上一递。曹操翻来覆去看了两遍,看不出什么破绽。
“国舅,这锦袍也是万岁所赐吗?”
这回董承可不能让别人过来拿了,赶紧往上一递:“丞相请看,万岁所赐。”
曹操把玉带交给从人,伸手接过这件锦袍。正是白天,有太阳光,曹操把这件袍挑起来,借着太阳光照了半天,翻来覆去看了十几遍,也没看出什么东西。曹操就把锦袍穿在自己的身上,把玉带也系上了。
“国舅,你看曹某穿上这件袍,系上玉带,合不合身?”
周围都是曹操的心腹,谁不拍马鹿啊?
“丞相,您穿这件袍真合身。”
其实尺寸一点儿也不合适。
“国舅,能不能把万岁所赐转赠曹某?”
董承的心当时就跑嗓子眼这儿来了,心说:皇上让我回家仔细看,里边必定有密诏。
“丞相,如果您喜欢,我回到家中照这件袍另做一件,亲自送到相府。”
“国舅,你不愿意将万岁所赐之物转赠曹某,莫非其中有谋?”
董承心说:曹操说我其中有谋,我死了没关系,万岁怎么办呢?
“丞相,如果您愿意要,就将袍和玉带赠给丞相。”
曹操哈哈大笑,把玉带解下来,袍脱下来,往前一递:“国舅,戏之耳!”
我跟你开个玩笑。要不怎么说曹操是奸臣呢,我跟你要,你不给我,我偏要;等你给我了,我反倒不要了。董承接过来:“谢丞相。”
曹操带着从人走了,董承才离开皇宫回家。来到家中,把手下人全都轰出去,坐在书房就把这玉带跟锦袍放在书案上,翻来覆去地看。里儿、面儿都看了,袖子也看了,找了半天,就是找不着密诏。国舅是真急,饭也没吃,茶也不喝,一直看到掌灯,怎么也找不着。董承一发愁,往桌上一趴,就迷糊着了。他刚一迷糊,因为桌上有蜡烛台,灯花儿突然掉了,正好掉在玉带衬这儿,把玉带烧着了。烧着了有糊味儿,董承迷迷糊糊闻见,他一睁眼:“哎哟!”
用手一胡噜,紫衬已然烧了一块。董承突然发现里边微露血迹,赶紧轻轻地把紫衬拆开,从里边就抽出来汉献帝的血诏。打开诏书,董承一看,跪倒在地,泪如雨下:“臣遵旨。”
董承跪地下哭了半天,然后坐在桌前想办法,怎么才能灭掉奸臣曹操?就这样,一宿都没睡,第二天仍然坐在桌前想办法。想着想着,因为一宿没睡,他趴这儿就睡着了。
就在这时,外边走进一个人,正是董承的好朋友,工部侍郎王子服。王子服跟董承是穿房过屋,妻子不避的交情,所以门吏并没往里通禀。王子服走到书房一看,董承趴这儿睡着了。他发现就在董承胳膊底下这儿,怎么有点儿东西,好像用血写的字。
“朕……”
朕就是皇上啊。王子服轻轻地往出抽,就把血诏抽出来了。看完了,王子服吓坏了,心说:幸亏我来了,这要别人,就把皇上的密诏拿走了。你全家抄斩、灭门九族不说,连当今万岁的性命都保不住。王子服心说:我得吓唬吓唬他。王子服就把密诏揣在自己的袖子里。
“国舅,你睡得好香啊!”
董承吓醒了。
“子服,你什么时候到的?”
“这你先甭问了。你私藏当今万岁的密诏,要害曹丞相,我马上到相府。”
“哎哟!”
董承一把揪住王子服:“王侍郎,你要我董承一死没关系,你可就害了天子,汉朝天下怎么办?”
“国舅,你还知道当今天子跟汉朝天下,你怎能这么大意?幸亏是我来了。”
董承这才放心。两个人坐这儿把事情经过一谈,王子服说:“必须把朝中这些忠臣义士全都集合在一起,大家想办法才能灭奸臣曹操。”
“朝中我有两个朋友,一个是长水校尉种辑,一个是议郎吴硕。”
王子服说:“我也有个好朋友,昭信将军吴子兰。”
书以简洁为妙,把他们请来,几个人坐在书房,共商破曹之策。正在这时,门吏进来了:“国舅大人,现有西凉马腾将军求见。”
董承吓了一跳。对于马腾,他们并不太了解。董承说:“你就告诉他,我身体不太舒服,改日再见。”
门吏出来一说,马腾双眉一挑,两只眼睛都瞪圆了:“你家国舅大人有病?”
“是啊,突然生点儿小病。”
“你告诉他,见也得见,不见也得见。我昨天到宫中面见万岁,亲眼看他从东华门出来,满面春风,怎么这么一会儿又病了呢?”
“马将军,您千万别生气,我再给您回禀一声。”
门吏又进来一说,董承没办法了,只好让这几位稍候,他来到客厅,吩咐一声:“有请。”
门吏就把马腾请进来了。国舅赶紧上前相迎:“马将军,我身体不舒服,未曾远迎,当面恕罪。”
“国舅,你满面春风,并无症状,为何不见我呢?我已面辞当今,马上要回归西凉了。我看合朝文武,只有国舅大人是汉之忠臣,才前来跟你,告辞,你为何不见?”
“马将军,我确实身体有点儿不舒服。您说我是汉之忠臣,我看满朝文武全都是忠臣。”
“国舅,你是不是以言相瞒呢?我听说万岁在功臣阁召见你,赐给你锦袍一件、玉带一条。今天我前来相问,你却说满朝文武俱是忠臣,难道朝中就没有奸臣吗?”
“马将军何出此言?”
“国舅,许田射猎我亲自眼见,曹操迎呼万岁,僭越天子马头。”
董承吓坏了,心说:马腾是不是奉了曹操之命,前来我府中试探我的?
“马将军,曹丞相是我大汉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国之重臣,你何出此言?”
“国舅,我以赤诚相待,你以诈言相欺吗?曹操在许田射猎时我亲自眼见,他迎呼万岁,已然显出不臣之志!”
“马将军,您息怒。”
这时,国舅才相信马腾是忠于汉室的。
“马将军,既是这样,请您随我来。”
董承在前边带路,马腾在后边跟着,两个人来到书房。到了书房,马腾一看,几位朝中大臣在这儿坐着呢。董承就把血诏交给了马腾:“马将军,请您接旨。”
马腾接过来,从头至尾念了一遍,气得毛发倒竖,牙咬得略吱吱直响,满口流出鲜血。他跪倒在地:“臣马腾接旨!”
国舅赶紧用手相搀:“马将军,你在外边掌握兵权。”
“国舅放心,只要你在许都有动静,我指挥西凉人马马上杀进京城,灭曹操再安汉室。”
“好,马将军,借你吉言,以锄奸曹。”
商量停妥,董承拿出一块白绫子,几个人各自写上自己的官职和名称,立下义状,然后歃血为盟。马腾说:“现在有你我几个,如果能凑够十个人,大事就成功了。”
“马将军,朝中曹操的心腹太多,如果咱们看错了,反而被害,大事难成。”
“国舅大人,你是不是把《鸳行鹭序簿》拿来,咱们看一看朝中文武还有谁是忠于天子的。”
董承拿出一本《鸳行鹭序簿》,也叫《缙绅遍览》,就是在职官员的名册。几个人翻看,看着看着,看到刘氏宗族这儿,马腾站起来了:“国舅大人,把他请来,大事准成。”
几个人凑过来一看,马腾指的正是左将军刘备。董承摇了摇头:“马将军,刘备依附曹操,是曹操的心腹。”
“不然。在许田射猎时,不知你们众位看没看见,曹操骑马僭越万岁的马头,这时关羽摘刀要杀曹操。刘备轻轻一摆手,关羽才把大刀挂在马上。刘、关、张弟兑是忠于汉室的。”
别说,这个细微的动作让马腾看见了。
“好吧。”
董承点了点头:“马将军,这件事交给我去办。”
几个人商量完了。共进便餐,然后马腾告辞,王子服他们也告辞回家。
等到夜里二更天,董承把义状和血诏带在身上藏好,一个人来到刘备的宅院外,举手叫门。不一会儿,门分左右,正是刘备出来开门。
“国舅,您怎么深夜前来?”
董承赶紧迈步进来,反手把门关上,拉着刘备就进来了。两个人来到屋中落座。
“国舅深夜前来,必有大事。”
“刘皇叔,我只问您一件事。许田射猎时,曹丞相骑马越过天子的马头,已然现出其不臣之志。二将军伸手摘刀要杀曹操,以正国法,刘皇叔为何不让杀,反而摆手相拦?”
刘备一听可傻了,万也没想到这件事有人知道了。
“国舅,这是小弟看曹丞相骑马越过天子的马头,他实在看不下去了。”
“皇叔,你也不用在我面前解释了,您是当今天子的皇叔,大汉的左将军、宜城亭侯。您接旨吧。”
刘备抬头一看,只见董承拿出天子的诏书。刘备接过诏书,看完了,跪倒在地:“臣刘备遵旨!”
刘备心中犹如万把钢刀扎于肺腑:曹操已有不臣之志,而今天子的血诏下来了,我应该怎么办?董承把刘备搀起来:“皇叔,我们几个人已然立下义状。”
把义状拿出来了。刘备一看,义状上写的第一个就是车骑将军董承,二一个是工部侍郎王子服,下边是长水校尉种辑、议郎吴硕、昭信将军吴子兰、西凉太守马腾,六位。刘备毫不犹豫,拿起笔来掭了掭墨,就在义状上接着写:左将军刘备。这回刘备叫真正接旨了。接了汉献帝的血诏,几个人共立义状,要讨灭曹操。刘备嘱咐萤承:“董国舅,此事万万不可泄露出去。”
“刘皇叔放心。”
二人商议办法要灭曹操,一直到天光大亮,董承告辞才走。
董承走后,刘备坐这儿发愣:而今接到诏书,我出门走不了几步可就是曹操的相府,现在我身肩重任,要灭曹操,谈何容易?西凉太守马腾走了,他有兵权,而我刘备现在带着二弟关羽、三弟张飞,可在曹操的手掌之中,我得想办法逃出许都,才能招兵买马灭曹操,而且说什么也不能让他看出我心中所想的事情。所以刘备从这时候起,处处小心。每天关羽、张飞到郊外走马射箭,练习武艺,刘备则想出一条韬晦之计,就是避免让人看出自己的真实面目。因为刘备住的宅院比较大,后边有一片空地,刘备就在这儿开出荒来了,在这儿种菜,每天浇菜园子。刘备这一种菜,两个兄弟不愿意了:“大哥,您心中不想着国家大事,老在这儿种菜干什么?”
“二弟、三弟,我闲着没事儿,种点儿菜够咱们哥儿仨吃的了。”
刘备心说:我想的能跟你们说吗?倘若让曹操知道我在义状上签了字,我还活不活了?
这天,关羽和张飞骑马射箭去了,刘备正浇水浇菜,看这菜长得又翠叉绿,刘备脑子里琢磨事情。突然就听见外边脚步声音,透着沉重,刘备回头一看,吓坏了,来了几十个人。前边两员大将,正是张辽和许褚。刘备一愣:他们干什么来了?刘备赶紧把水桶放下,站起身形。这时张辽跟许褚迈步已然进来了:“刘使君,丞相有请!”
刘备这心直蹦。他心里琢磨:如果曹操叫我,派个人来就行,为什么派两员大将来呢?
“不知丞相唤我,有什么事吩咐?”
“刘使君,这我们就不知道了,请您马上就去。”
“好,容我更衣。”
刘备换了一身衣服,就跟着张辽、许褚来到相府下马,迈步往里走。许褚在头前带路,张辽在后边跟着,一前一后,一直陪着刘备进了内宅,到了后花园。
这时,曹操迈步从后花园里出来了,抱拳拱手:“皇叔你好,你在家干的好大的事啊!”
这句话把刘备吓得魂飞天外,魄散九霄。刘备心说:我做这事是不小。当今万岁传下衣带诏,鲜血写成,我刘备接诏,义状上签字了。不过这也就是刘备,刘备是个人物,《三国演义》原文说得非常好,刘备喜怒不形于色,这种人不好惹。刘备只好装傻:“啊,丞相你好。”
曹操过来一伸手拉住刘备,走进花园。刘备心里嘀咕:不知道曹操找我干什么。曹操走到花亭前边站住了:“皇叔,你在家种菜可不容易啊!”
“刘备这心才放下,说的是我种菜。
“哎呀,闲暇无事。”
“皇叔请。”
刘备迈步上了花亭,只见花园中百花盛开,花亭当中间一个石桌、两个凳子,在桌子上摆着青梅一盘、美酒一樽。
“丞相,这酒好香啊!”
“是啊,皇叔请坐。”
两个人分别坐下了。
“皇叔,今天我把你请来,你看。”
曹操用手一指,指的是花园里的几棵梅树,上边的梅子已然熟透了。刘备装傻:“丞相,您让我看什么呢?”
“玄德,你看这梅子已然熟了。我想起去年领兵征讨张绣,走到中途,因为缺水,军士不肯前进。当时曹某心生一计,用马鞭往前边一指:‘你们来看,前边有梅林一座!’我这一说,军士当时舌下生津,干渴全消。玄德,而今青梅已熟,所以我把你请至相府,要请你喝几杯酒,你我坐这儿谈谈天。”
这就是望梅止渴,这个故事就这么传下来的。刘备这才放心:原来青梅已熟,煮酒一樽,让我陪他喝酒聊天。俩人坐这儿聊,得有话题啊。曹操是探一探刘备,不知道他心里想的是什么;刘备坐这儿琢磨,不知道曹操找我要聊些什么,我得小心翼翼。
两个人正坐着呢,突然一阵冷风,天上阴云密布。曹操的花园里有家人,家人在这儿种花呢,突然用手一指:“快瞧,天上有龙挂!”
曹操听见,马上有题且了。曹操站起身形:“玄德,你随我来观看龙挂。”
两个人站在花亭栏杆这儿,往远处观看。天上确实有一块乌云翻卷,就好像龙卷尾,俗称龙挂,其实就是龙卷风,从远处一看非常壮观,这种景色是很难得的。因为古人缺乏科学知识,他就说这叫龙挂,好像天空中有一条龙在吸水。曹操手捋胡须,看着龙挂,心说:这回我可有话问刘备了。他一回头:“玄德,你可知龙的变化吗?”
刘备立刻摇了摇头:“丞相,未知其详。”
刘备心里就琢磨:他问我龙的变化,这龙可比英雄啊。刘备急忙装傻。
“皇叔,龙能大能小,能升能隐,大则兴云吐雾,小则隐介藏形,升则飞腾于宇宙之间,隐则潜伏于波涛之内。而今正当春天万物萌发时节,龙也要乘时变化。龙可以施展其神威,世上的人不也是一样吗?英雄豪杰一旦得志,就可以在四海之内施展自己平生抱负。如此看来,龙可以跟当世英雄相比。”
曹操说到这儿,用手一拉刘备的袍袖,两只眼睛烁烁放光,看着刘备。刘备心说:曹操这是弦外有音,话中有话。难道他指的就是我刘备吗?难道他知道我的心中之事?刘备偷眼一看,曹操满脸傲气。不对,曹操以英雄自居。刘备不知曹操要干什么,只好假装没听出他的意思,含糊其辞地回答:“丞相高论,丞相高论。”
“来来来,玄德请坐。”
两个人重新落座,曹操要青梅煮酒论英雄,下回再说。 


上一回:第一部 汉末风云 第二十三回 曹阿瞒许田设围场
下一回:第一部 汉末风云 第二十五回 青梅煮酒纵论英雄


  • <font color='#FF0000'>三国演义</font>

    三国演义

    《三国演义》是中国古代第一部长篇章回小说,是历史演义小说的经典之作。小说描写了公元3世纪以曹操、刘备、...

  • <font color='#ff0000'>白眉大侠</font>

    白眉大侠

    《白眉大侠》讲述宋朝仁宗皇帝执政期间,以徐良、蒋平、白芸瑞为首的三侠、七杰、小五义等众开封府校尉,在...

  • <font color='#FF0000'>隋唐演义(216回版)</font>

    隋唐演义(216回版)

    《隋唐演义》评书讲述的是隋王朝临末日时,以瓦岗寨为首的起义军,联络朝中被隋炀帝迫害的将领,推翻隋朝,...

  • <font color='#FF0000'>岳飞传</font>

    岳飞传

    南宋抗金名将岳飞,自幼拜周侗为师习武。与张显、汤怀、王贵、牛皋结拜。他投军报国,大闹武科场,枪挑小梁...

  • <font color='#FF0000'>小八义</font>

    小八义

    田连元评书《小八义》叙宋徽宗时,落难公子周顺与表兄徐文彪、江湖好汉尉迟霄、唐铁牛、梁山好汉后代孔生、...

  • <font color='#FF0000'>东汉演义</font>

    东汉演义

    秦末,沛公刘邦在芒砀山揭竿起义,三载亡秦、五年破楚,创下了大汉天下。到西汉末年,王莽害死平帝篡位称帝...

  • <font color='#FF0000'>杨家将</font>

    杨家将

    演述北宋名将杨业一家世代抵抗辽(契丹)、西夏入侵的故事。全书通过颂扬杨家世代忠勇卫国,前仆后继的感人...

  • <font color='#FF0000'>乱世枭雄485回版</font>

    乱世枭雄485回版

    长篇评书《乱世枭雄》讲的是东北王张作霖和其子少帅张学良的传奇故事,是著名评书艺术家单田芳先生根据大量...

  • <font color='#FF0000'>童林传(300回版)</font>

    童林传(300回版)

    《童林传》评书说的是清康熙年间,童林(字海川)因贪恋赌博,将父亲气伤后被父亲赶走。他绝路逢生,不仅得到...

  • <font color='#ff0000'>三侠剑</font>

    三侠剑

    《三侠剑》故事自“明清八义”开书,胜英年轻时因金镖误伤八弟秦天豹,与秦家结下“梁子”。后来“明清八义...

  • <font color='#FF0000'>水泊梁山</font>

    水泊梁山

    故事从西凉国进贡给宋徽宗一件宝物——紫金八宝夜光壶被高俅事先留下把玩而被盗开始,引出生铁佛盗壶觐见,...

  • <font color='#FF0000'>龙虎风云会</font>

    龙虎风云会

    评书《龙虎风云会》是长篇侠义评书《白眉大侠》的继续和补充,又可单独成章,并增加了公案情节。此书以房书...

  • <font color='#FF0000'>杨家将全传</font>

    杨家将全传

    演述北宋名将杨业一家世代抵抗辽(契丹)、西夏入侵的故事。全书通过颂扬杨家世代忠勇卫国,前仆后继的感人...

  • <font color='#FF0000'>大隋唐</font>

    大隋唐

    大隋唐传统评书又名《兴唐传》,据清乾隆年间话本小说《说唐》敷衍而成。北京流传的评书《隋唐》以清末“评...

  • <font color='#FF0000'>三侠五义</font>

    三侠五义

    《三侠五义》原名《忠烈侠义传》,长篇侠义公案小说。清代无名氏根据说书艺人石玉昆说唱的《龙图公案》及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