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塘角 第二回、独挡连江坡

常遇春带领军队“啃登,啃登……”赶到毗陵。毗陵城外有处地方,叫乱石坡。常遇春到此,略略一看,见这里四通八达,地势很好,吩咐兵士马上安营扎寨。哪里知道此处竟是块死地,四面受敌。
却说毗陵守将也是姑苏王张士诚起首十八条盐扁担的弟兄,叫吕珍,吕珍绰号叫冒失鬼。手下有两个副将:包日功、郑遇春。吕珍听说常遇春军队到,马上带领两员副将上城头,举标远镜观望,只见常遇春的军队崭崭齐齐,营也扎得很不错,不由赞叹一声:“常遇春果然不错,惜乎地势不利!”副将包日功从旁踏上一步,说道:“大人,常遇春不知地势,怎能称什么名将呢!”吕珍问道:“将军,怎样?”“让末将前去将他生擒活捉进关来。”
吕珍听了想:我的毛病怎么会传给你的?我叫冒失鬼,你可以叫冒冒失鬼。看来你这毛病一般大夫还看不好,我请个人给你看看吧。请啥人呢?就请城外的常遇春。因此,吕珍说道:“好王就请将军前往挑战。”“遵命!”
包日功下城头,提刀上马,城门开,“咚当……”炮声响亮,包日功一马出去。城外红营小兵看见问:“什么人马?”包日功道:“包将军前来挑战,叫你们红营贼子来送死!”小兵马上进营去原话报禀常遇春,常遇春一听恼火:你也称敌将为包将军,骨头倒很轻。于是眉毛一竖,眼睛一瞪,喝道:“包什么?”报事兵看见常遇春紧问一句,心里害怕,立刻回答:“叫,叫送终。”常遇春听了倒差点笑了出来,怎么会叫这种名字,包送终?“退下!”
常遇春马上点好五百兵,上马,提枪,“通!”炮声响亮,常遇春一马出去。包日功一看,来将相貌堂堂,威风凛凛,遍体戎装,一员猛将,心里已经有点怕。想,来也来了,只得开口:“着!来将住马,报名!”“包送终啊包送终,本公常遇春。”咦,包日功想:怎么我名没有报,就叫我包送终了?“呀呀呸!放马!”说完,两匹马扫趟子碰头,“哺……”包日功举刀过来,常遇春将马头带偏,用长矛往他刀上挠去,“当,嚓郎郎……”包日功刀脱手,一个回合,常遇春“嚓”一枪下去,人死。常遇春见状笑道:“哈哈……名不虚传!”
城头上吕珍看得清清楚楚,想,我本是让他去治治病的,想不到现在一帖药下去就断根,永远不发,死了。马上吩咐鸣金收兵,派小兵到战场收尸,自己只得站在城头上带兵守住。
常遇春回到营里,刚刚坐下,外面一个探马进来禀报:“小的回禀先锋将,大元帅大队人马离此不远了!”常遇春问道:“多少路程?”常遇春声音大,又威风,眼睛一瞪,探马一吓,明明十四里,吓掉十里。“这个,四里路。”常遇春再问一声:“四里路了?”探马想,刚刚是我“口冲”,他没有听清,反正是自己人马,相差十里路也没有关系。因此回答一声:“是。”
常遇春一听,想,刚刚一仗城里死了个副将,反正四里路就在后面,我前去接接没有关系。因此,马上带了四盾牌,点好两百兵,上马,出后营去迎接元帅,营中只留下偏棹牙将守护。你有探子,城里也有探子,得悉红营元帅大队人马离营十四里,马上去禀报吕珍。吕珍在城头上举标远镜一看,只见红营里有队伍出后营,吕珍想:你常遇春也太看不起人了,你们元帅离营还有十四里路,你就马上离开营寨去迎接。没啥客气,吕珍马上吩咐郑遇春点好五百兵丁,等常遇春的队伍走了三五里路后,去冲他的营,一面吕珍叫儿子吕林守好城厢,然后自己带领副将郑遇春和五百兵丁“哗……”冲到红营营地。常遇春与四盾牌去迎元帅了,剥下的偏裨牙将怎比主将,被敌军一冲,溃败不可收拾。
那边常遇春带了队伍赶路,元帅带了队伍正过来,也有探子去报,说离先锋营十里。想不到常遇春带领队伍已经来到。常遇春下马,走到元帅徐达面前参见道:“大元帅,末将常遇春迎接虎驾。”“将军少礼,先锋现在何处?”“就在后面。”常遇春话还没有断音,一个小兵骑马飞奔过来,一边叫道:“哎,先锋将,一座大营被城中军队冲得干干净净喽……”“哎呀呀…”常遇春来不及对元帅讲一声,马上跨上马背,枪一执,对四盾牌和兵士叫一声:“随我来!”带领人马回转自己营地。常遇春本来就在想,怎么这条路这么长?只有三里啊!不晓得六里路也过去了。大元帅徐达一看,唉!不要怪李文忠、沐英扔开营地去追敌将,他们年轻,你常遇春呀,年纪比他们大,经验比他们多,资格也比他们老,也会抛开大营跑这么远来接我元帅。你不来接也没有关系的呀,好,现在一座营倒被敌方冲得干干净净,算啥名堂?于是马上吩咐大队人马跟过去。
常遇春回到营地一看,嗬哟!营门倒,营墙也被推倒,壕沟填平,鹿角铺平,自己的小兵推着小车子,将自己营里的粮草往城里送,后面还有敌兵赶着走。常遇春这时恨呀,别人说强将手下无弱兵,今天我强将手下的兵哪还象个兵啊!一股怒气涌上来,大叫一声:“众三军,本公常遇春回来了!”“哗……”吕珍和郑遇春本来狠得不得了,听见一声“常遇春回来了”,一吓,圈马就往城关里逃,后面的敌兵也跟着逃回去。推车子的红营小兵听见一声“常遇春回来了”,本来走路摇摇晃晃,现在腰一下子挺直起来,马上将车子推到路旁,从腰里拔出刀来,“杀啊……”向敌军冲过去。常遇春看见又好气又好笑,为啥刚刚不打,一定要等我来才打。敌人往城里逃,常遇春带领队伍从后面追过去,敌军过吊桥,撤吊桥,进城门,关城门。
常遇春想,我今天犯了罪,只有将这座城攻下,将功赎罪。因此,吩咐军队拚命攻城。后面元帅徐达带领大队人马到来,徐达举标远镜观看,心想这座城不能硬攻,要损兵折将的,因此命小兵鸣金,“嘭嘭……”敲锣,常遇春听见锣声,马上将队伍退下来。徐达看看常遇春的营地不象个样,吩咐重新安营扎寨,将营地上的死尸全部挖坑埋葬。元帅想:常遇春文武双全,扎营的地方不会错,因此将营扎在原地。营扎好,元帅升帐。
常遇春踏进大帐见元帅:“大元帅,罪将交令。”元帅将令箭插好,问常遇春道:“我队伍离得那么远,你为啥要赶来接我?”常遇春说:“探子报的。”元帅问:“怎么报的?”“说只有四里之遥,故而前来迎接虎驾。”于是,元帅吩咐查报讯的探子,手下将报讯的探子带上大帐,元帅问探子怎样报的?探子说:“我报十四里,看见常爷有点怕,就缩了十里路。”元帅听完,下令将探子拖下去斩了。手下将探子拖下去后,元帅徐达对常遇春看看,叫声:“常洪!”“有。”“本当要将尔斩首,念尔素来有功,况探子报事不明,造化于你。尔愿责愿罚?”常遇春问道:“愿责怎样?”“革去头队正先锋。”常遇春想:天地良心,我这个正先锋得来不容易啊,又不是你元帅甘愿给我的,是我三打采石矶浑身鲜血换得来的,为今天这事要革掉我先锋,舍不得的。因此再问一句:“愿罚怎样?”“罚尔带领四盾牌,三千雄兵,兵进宜兴,限规十日将宜兴城夺下交令。”常遇春想,这个行。宜兴近,不要说十日,就是三日夺下小小宜兴,自己还有把握的。因此响响亮亮回答:“愿往。”
常遇春接过元帅令箭,带领四盾牌及三千兵丁前往宜兴。他吩咐带十天粮草。常遇春呀,你是去赎罪呀,不是十天就一定能打胜仗,应该多带点粮草,常遇春只想到宜兴多少要捞着点,不晓得吃败仗吃得一塌糊涂,连茶壶也没捞着一个。
元帅徐达又拔下一支令箭,问道:“哪位将军愿兵进江阴?”旁边出来两员大将说道:“末将吴桢、吴良愿往。”两个人都是江阴人,直到今天江阴还有个二侯祠,就是纪念吴桢、吴良的。两人是亲弟兄,父母亡后,家财不少,两人喜欢练武,广交朋友,几年后家财用尽,生活无着落。听说朱元璋小梁山起义,两兄弟决定去投奔朱元璋,临走时,对乡亲说:“我们要去做大将军了。”乡亲们讥笑说:“要么去做伸手大将军。”如今两人都在是王驾前封了侯,他们想,这次领兵如能打回江阴,也好在亲友们面前出口气,我们手不伸,将军倒做着了。因此要求去打江阴。元帅徐达说:“二位将军,带兵五千前往江阴,须要当心。”“遵命!”不料二人到了江阴,碰着江阴守关将白马银枪张九如,照样吃败仗。
元帅徐达认为,常州三天五日总攻得下,虽然常遇春硬攻不行,但我自有办法。不料过了两天探子来报告:“小的到站苏打探军情,在茶坊酒肆,街口巷头,听见老百姓都在说,姑苏王张士诚兄弟二王小张良张士德,与台州王方国珍在杭州钱塘江边交战,听说我们红营要打姑苏,小张良张士德马上送道本章给姑苏王,劝他们大王归降我们,现在就要来归降我们了。”元帅忙问:“打听清楚了?”探子回答道:“清清楚楚。”“嗯,赏银牌再探!”“是!”探子退下。
徐达是否相信呢?相信。他想:姑苏王有杭州、嘉兴、湖州、苏州、松江,太仓六府地界,如今台州王方国珍打杭州,姑苏领兵官小张良张士德用兵比姑苏王张士诚狠,姑苏王一定会派军队去补充,现在又听说我们大队人马到,站苏腹背受敌,两面一夹攻,姑苏就要吃亏,所以小张良张士德要上本章劝姑苏王归降,倘使归降了我们,就可以共同将台州王方国珍打掉,将来姑苏王封为藩王的资格总是有的。因此徐达想,好啦,常州不要打了,以后总归是我们的,不过只拿个降书阵表罢了。这就叫大意失荆州。过了两天,姑苏的降书降表没有到,徐达还不疑心,想,他们大约还在做准备工作。
不料来啦,“哼冷冷……”大营外面非常热闹。啥地方来的?小兵报进来:“报禀元帅,外面濠梁、泗州、滁州、毫州差官到。”“命他们进来!”四个差官进来:“卜,卜……”见元帅磕头,呈上文书。元师徐达打开四角文书一看,“哦,哈哈……”一笑,想,如今大邦姑苏听说我们大军到来要归降,现在四小邦竟敢先来打我们江北四大州,这就是颍州王刘福通要打濠梁;青阳王赵普胜要打泗州;徐州王莽头陀李二要打滁州;利州王左君弼要打亳州,真胆大!怎么办?让我马上发回文,说我派兵去打,反正营里有三十多万兵,趁这个机会来个先发制人。于是一面发回文,让四个差官回去,一面马上升帐发令,叫一声:“干殿下沐英。”“在!”“命尔带领莫光,丁德兴、赵得胜、陆仲亨,唐胜宗、耿炳文、耿再兴,各带本标三千,另点雄兵五万,兵进颍州。”“遵令!”三八共二万四千,再加五万,总共七万四千大军,三十多万大军少了一角。听听派得不错,其实干殿下沐英是个小傻,有勇无谋,其他莫光,丁德兴等都是傻乎乎的,一个小傻,带七个大傻,八个傻瓜怎么打得好仗?兵到颍州一场败仗。
元帅徐达再拔一条争箭:“李文忠。”“有!”“命尔带领杨、顾时、冯国珍,冯国庸,水队丁奉、陶源,各带本标三千,另点五万大军,兵进青阳。”“遵令!”又是二万一千,再加五万,共七万一千军,“哗……”往青阳出发。到了青阳,青阳王赵普胜兄弟二人用计,将李文忠包围在青阳山套中,又是败仗。
元帅徐达又拔一条令箭:“俞老都督。”“在!”“请老都督带领四位公子、副都督韩任,陆将孙兴祖、梅思祖二将各带本标兵三千,另点五万大军,兵进徐州。”“遵令!”老都督在水路上狠得不得了,现在却要打陆路,俗话说,“落水鬼怕上岸”,水路上你再狠,上了岸就不行,“啃登,啃登……”冲到徐州,一场败仗。
最后一条将令:“汤和。”“仲达在。”“你与三将军邓愈,金枪将郭英、郭兴,曹良臣,曹良璧及水队上廖永忠、廖永安,各带本标三千,另点五万大军,兵进利州。”“得令!”汤和这次带的将官齐全,所以打了胜仗。
元帅徐达七路分兵:宜兴、江阴两路,四路去四小邦,自己一路,二十多万兵分掉,现在只留下水兵两万多,陆军只有六万多一点,水队上大将还有丁普郎、孙泽其、张子鳌,张子明,陆路将官只剩两个半,一个是徐达,一个是胡大海,半个啥人?荥阳侯、巧嘴大将军华云龙,还有一个邓青不要去提他,他早就存了反心。徐达想,反正姑苏要来归降的,此地这点人马也够了。不料,吃亏就在这里。
却说拿银牌的探子再到姑苏时,不论街头巷口,茶坊酒肆都没有听到一个人在谈归降的事,又不好贸然去问,感到不对。探子马上上马赶到无锡一看,市面上人多如蚁,无锡是水陆码头,平日就热闹,现在特别热闹。探子看见街上来往的人大多数长相难看,说出话来外地口音多。探子想,不对。于是到一家酒店门口看看,嗬哟,人多得不得了,怎么生意这样好?走进去,座位也找不到,只好在角落一张三只脚、一只脚用棒撑的小桌子旁坐下,只听见一桌一桌的人边吃边讲:“老乡,你吃面还是吃包子?”“我要吃饭,不吃完不行。”“你呢?”“我不吃面,弄点油条吃吃。”“他妈的,面店里吃啥油条?”一个桌子上的人,口音五六个地方。探子想,不可能酒店里专门招待外地人,一定是外面军队里的。
刚刚喝了两杯酒,只听见外面“嘭,嘭……”敲锣,探子朝门外一看,见一个兵,肩上插一面三角旗,手里打着一面锣,锣声忽快忽慢,店里吃面的吃了一半,吃包子的吃了一口,听见锣声都不吃了,银子铜钱“劈里叭啦”朝桌子上一扔,人立起身来就朝外跑,不一会,店堂里跑得干干净净,只剩下一个跑堂小二,一个红营探子。
跑堂小二正在收拾桌子,探子走过来问小二:“为啥外面一敲锣,这些人就跑了,是不是走水了?”走水就是失火。小二听错,以为是问酒水。吴语走酒同音。回答道:“不是酒水,也不是失火,这是秘密不能讲的。”探子说:“不要紧,我是从常州到苏州去的。”探子机灵,倘使说从苏州来,到常州去,就要露马脚。于是小二将凳子搬过来,坐在探子旁边。说:“我同你讲,秘密的。我有个好朋友,在二王爷小张良身旁做长班,他对我说,他们二王爷要秘密将几十万军队从姑苏开到无锡锡山,惠泉山旁边隐蔽起来,一有消息,马上就开拔到常州。”探子问:“干什么?”小二道:“要去捉啥个达,那我就不知道了。”
探于听了,心跳得不得了,他晓得是捉徐达。哎呀,想我上次原来听到的消息是谣言啊,我将谣言又去报禀元帅,倘使元帅相信了,再将军队调动,我罪大滔天。于是探子硬将面吃下去,付了面钱,急急忙忙回到旅舍结了帐,上马,“哈拉拉……”赶回常州。这个探子有良心,因为探事不明犯了罪回去要杀头的,他想,杀头只杀我一个人,不回去报,元帅和许多人都要被杀死,所以说这个探子有良心。
再说小张良张士德听说红营要打姑苏,事先就设了一计,让阿哥张士诚下道旨给杭州守关将居于骥,让他将监牢里的死囚放出来,穿上台州王军队的号褂、号帽,居于骥自己假扮台州王方国珍领着过些人到钱塘江去佯攻,自己人打自己人,一面派人回姑苏四处散布谣言,说杭州吃紧,要归降红营,与红营一道去打方国珍;他自己呢,暗地里却将大队人马开往无锡,再打常州。又行文吩咐宜兴守将周刚,江阴守将自马银枪将张九如如何如何行事;又吩咐四小邦挂牌扬言要打四大州。四小邦想,挂块牌就挂块牌,好在不费一兵一卒,就看红营中计不中计。不料,徐达信以为真,果然中了小张良张士德之计。
红营元帅徐达派人到苏州,无锡打探,小张良张士德也派探子到常州来打探,打探清楚,马上回到惠泉山旁祠堂里报告张士德。张士德听说探子来报,马上吩咐手下四处去鸣锣、击鼓,“嘭嘭…”“冬冬…”将官,偏裨牙将,文官、小兵听见,都回转营地,大将个个明盔亮甲,副将都是战褂将巾,小兵号褂号帽,文官纱帽红袍,到祠堂门口等候,等到大家来得差不多了,“当,当……”祠堂门开。别人帅堂发令,他是祠堂发令。小张良张士德出来,祠堂当中祭祖宗的案桌,他当作虎案坐下,众文武参见毕,两厢站立。探子踏上来报告:“王爷在上,探子给王爷叩头请安。”“有何军情报来?”“回禀王爷,红营中了咱们的计了,他们七路分兵,将士大军分散,现在常州营里只有徐达、胡大海、华云龙,还有我们归降的邓青大将军,水军尚有两万,陆军大概有六万左右。”“打探得清楚?”“清清楚楚。”“赏金牌,再探!”“是!”探子退下,张士德扬声大笑。
为啥这样高兴?他想,众人都知道,本来天下第一会用兵的是元朝的脱脱丞相,脱脱后来在濠梁被徐达打败,天下第一会用兵的变成了红营徐达,倘使这次我将徐达打败,那么天下第一会用兵的就算我张士德了,所以想想高兴得扬声大笑。从令架上拔一条令箭,叫声:“张虬!”张虬是姑苏王张士诚的义子,干殿下,人称小霸王。“有!”“殿下带领梁家前四口刀:梁君灿、梁君谋、梁君琛,梁君刚,及三千人马前往毗陵。倘使乱石坡上不见敌军踪迹,再兵进连江坡。”“遵令!”张虬出去点齐人马出发。
张士德又拔一条令箭:“老将军居子微。”“在!”居子微就是杭州守将居子骥的哥哥。“请老将军带领居天龙、居天虎,居天豹、居天彪四位公子,及三千人马接应张虬。”“遵令!”“孟鼐、祝谦!”“有!”“在!”“请二位将军带领三千人马前往毗凌二塔寺,断其归道。因为这条路是红营军队逃走的必经之路。”“得令!”“二位都督。”“有!”“在!”水军都督水乌鸟金其,闹海龙何千应道。“统领全部水军前往太湖靠近毗陵处,把他们水军团团围住,不能放过一兵一卒。”“得令!”张士德令发完,叫声:“众将官,随本藩兵进毗陵。”张士德带领众将到祠堂外面,“通通通……”炮声响亮,大队人马出发。无锡守关将叫杨山莫老虎莫天佑,送走王爷回到城厢。
红营探子拚命赶回常州,越过常州城关,对前面乱石坡一望,哎呀,完了。上次回来报讯时,乱石坡上的军队密密层层,几十万人马,现在只剩几万了,晓得元帅中计了,军队能分掉这样多呀!探子心里急得不得了,急忙赶奔到大营。
元帅徐这本来就在想念探子,为啥还不回来?。听小兵来报探子回来了,马上传见,只见探子踏进大帐“卜”一跪,开言道:“大元帅,小的该死,该死!”“讲!”“该死!小的第一次奉命到苏州探听,经过茶坊范肆,街头巷口,到处都有人在讲:姑苏要归降我们红营;第二次我再去,就没有听见人讲了。我回到无锡,在面店里吃面时,听见锣声响,店里吃面的人都跑光了,我问跑堂的小二,才知道这些吃而的都是姑苏二王张士德的军士,二王有几十万军队将要开往常州来了。上次小的探事不明,请元帅将我斩了吧!”元帅徐达听完,对探子看看,想,你是该死,你报错,我听错,派错兵,我更是该该死。派出的六路军队,马上叫回来也来不及呀,姑苏军队已经从无锡出发了,无锡离常州近。按理要将探子杀了,这次不同。只听徐达说道:“念尔良心尚存,记过一次,营里当差。”“谢大元帅。”探子退出去。
听说几十万蛄苏人马到来,徐达既不慌,更不怕。想我几万军队去打敌方几十万军队,是经常的事,以前元朝脱脱几十
军队打濠梁,我身边只有蒋忠、胡大海两员大将,军队几万,以寡敌众,照样将脱脱打败。现在只要自己脚跟稳,营盘地势好就无关紧要。想到地势,徐达急忙踏上将台,举标远镜对自己营地四周一看,哎呀,此是绝地呀。唉!常遇春,你怎么地势也不看看清楚,兵能扎在这乱石坡上呀,怎么办?马上搬营地。想到姑苏投降的邓青,他对这带地形熟悉,问问他。于是吩咐手下请邓将军来将台。
邓青听见探子回报,心里高兴呀,自己的军队要来了,过两天我就可以回去了。哎,你徐达该死,自己的军队都派出去了。胡大海听见元帅叫邓青上将台,马上对邓青说:“怎么样?我同你一道去。”
邓青只好和胡大海一道上将台,“末将邓青见元帅。”胡大海上前一步:“大元帅,胡大海有礼。”大元帅对胡大海说:“我没有叫你来。”胡大海回答道:“我自己来的。”他想,我来用不着你叫的,我不来,邓青到了将台上,趁你不注意时,万一拔出宝剑将你元帅“啪”一剑怎么办?元帅手指常州右边角上一块地方问邓青:“邓将军,你来观看。那边有块好地势,叫何名称?”其实用不着指的,邓青对这一带地势了如指掌,邓青有意说道:“待小将看来。”假装认真地看了看,说:“啊,大元帅,此处名叫连江玻,好一块地势,能扎大营。”“嗯。”徐达听了点点头,不料又上当了。乱石坡地势一看就知道不行,连江坡呢?外表看看蛮好,不晓得连江坡里面有座桥叫牛塘桥,牛塘桥里是牛塘角,后面是太湖,俗称叫牛角尖,到了牛角尖里就没有生路,是死路了。
徐达又不知道,吩咐马上起营拔寨,赶到连江坡前,见一座桥,叫连江桥。徐达见桥还好,马上派四名水将:李虎、夏江、仇顺、毛成扯起四面红营有名大将的旗号:常、胡、李、沐,守好这座桥,想,等敌军来,看见这四面旗也可以吓吓他们,因为兵将少,只好这样设个空城计。再吩咐邓青马上将粮草往后面退。胡大海守在前营第一营,当中是元帅徐达大营,后面是华云龙,两件国宝交由副将保管。
却说姑苏小张良张士德的头队正先锋张虬,带领军队赶到常州,张虬就问守关将吕珍:“红营军队在哪里?”吕珍说:“刚刚从乱石坡往连江坡移过去了。”张虬马上吩咐兵进连江桥,队伍离连江桥不远,探子过来禀道:“报禀先锋将,连江桥上有四面旗:常、胡、李、沭,把守大桥。”“哦!”张虬想,不对呀,在无锡时探子来报,说红营只剩一个胡大海,那常遇春、李文忠、沐英都不在,怎么现在四员大将把守大桥?哎呀,二王爷,你不要以为别人会上你的当,中你的计,如今你反中了红营的计了啊!他们明是发兵出去,暗地里将好的将官都调回来。因此,小霸王张虬不敢轻举妄动,命军队离连江桥两里路停下来。这时,后面梁家前四刀也跟了上来了。张虬想,如果桥上是常遇春、胡大海,李文忠、沐英在把守,听见我们队伍来一定会出来打的,如果不出来打,有可能是假货,因此站着等。
话说桥上这四个假货,仇顺、毛成蛮好,说元帅吩咐我们不能打,只能撑旗吓吓敌人,李虎、夏江说:看见旗就能吓退敌人,不可能的,一定要下去打打。于是两个假常遇春,李文忠“哈拉拉……”举两面旗冲下桥去。
张虬看见桥上冲下来两个人,开始吓一跳,哎呀呀,想来的一定是常遇春、李文忠了,不然的话,怎么敢冲下来呢?再一看,嗯,奇怪,只见常遇春顶盔贯甲,骑在马上“哈郎郎,哈郎郎……”李虎是水将,在船上浪再大不卖帐,现在骑在马上没有裆劲,人在马上甩呀甩的,咦,常遇春骑了马武场那么高的围墙也敢跳,档劲一定好呀,怎么现在这个样子?因此张虬先开口叫一声:“呔!来将住马,报名!”李虎问:“你,你乃何人?”“干殿下头队正先锋小霸王张虬。尔何人?”
李虎见对方不逃,心里倒有点怕了,嘴里还要硬:“本先锋官封”常遇春的官封他不知道,抬头看见旗上鄂国公的“鄂”字又不认识,只看见耳朵,“都国公,嗯……”神威大将军的“威”字,当了“成”字。“神成大将军,我就是马跳围墙的常遇春。你看见我这面旗还不逃吗?看枪!”说完,李虎兜头就是一枪,小霸王张虬马头带偏,急忙将手中枪挠上去,叫声:“且慢!”“哎哟”李虎枪脱手,一个照面就被张虬捉住,张虬将李虎往夹肢窝一夹,一马“哈拉拉……”回到自己旗门下,将李虎“顿”朝地下一扔,手下上来将李虎掘捆索绑。
夏江呢?别人假常遇春不行了,你这个假李文忠更不行啦,他不这么想,他想,也许我去倒行呢。于是“哈拉拉……”一马冲出来,朝张虬叫道:“好贼子,你为何将我家哥哥捉去了。”称呼也没有搞清楚,夏江叫李虎叫阿哥,李文忠叫常遇春应该叫伯伯呀。张虬问:“尔何人?”夏江回答:“李文忠。你乃何人?”“小霸王张虬。”“看枪!”“且慢。”夏江一枪过来,“当”张虬举枪一挠,“哎哟。”又被捉住。小霸王张虬想,我还有啥好打的,老霸王活过来我也不卖帐了,这么两个名将都是被我一个照面就捉住了。开心啊!因此,将自己的枪朝上“砰”一举,后面梁家前四口刀带领队伍“哗……”往连江桥上冲,仇顺、毛成两个假货只能带领小兵“哗……”朝后面退,前面姑苏兵“哗……”一下冲到桥面上。
胡大海今天头脑特别清楚,也很用心,人站在第一营前,眼前一直盯住连江桥看,看桥上的桥动不动,不动,不要紧,动一动,就要冲。动,不动;动,不动,来了,旗动了,只听见“哗……”桥上的队伍朝后面退下来口胡大海急忙叫道:“老邱,老张,叫他们逃下来的队伍两边分开。”邱龙马上大声叫:“逃下来的队伍往两边分开!两边分开!”“哗……”队伍两边分开,胡大海大叫一声:“众三军,大元帅对你们怎么样?”众人回答:“好哇!”胡大海接着说道:“现在太伙跟我往前冲,倒退一步砍脑瓜。”“好哇……”胡大海叫声:“老邱,老张,冲!”“咚,当”“哗……”胡大海带领队伍冲过来,正巧碰着张虬。
胡大海问:“来者何人?先报名,斧头上挂号!”“干殿下,头队正先锋小霸王张虬。”“哦,小王八。”“你敢骂我,尔何人?”胡大海说:“我不报名,你还好打打仗。”“报了呢?”“报了,你马背上骑不稳。”“讲!”“托过千斤板,做过大元帅,天下第一狠人,狠得不能再狠的永春侯,痴虎大将军、左部先锋,老子就叫胡大海!放马!”张虬的话还没有听清楚,胡大海的斧头已经过来了,张虬马头带偏,举枪“当”挠上去,“嚓郎郎……当”胡大海一边打,一边嘴里还要嘀咕:“第一斧泰山压顶,第二斧玉带围腰,第三斧……”嗨呀,本色出来了,啥个本色?痴虎大将军,老虎发了痴,张虬被他打得只能招架不能回手。
两人正在打,后面梁家前四口刀看见想,怎么刚刚常遇春、李文忠一个照面就被生擒,现在打一个胡大海就不行了,看上去刚刚那两个不对头,因此急忙出来帮张虬的忙。只听“得、冬、当”炮声响亮,“哼冷冷……”一马出来一个梁老大:“着!大胆红巾贼,姑苏梁君灿来也!”“哼冷冷……”又一马出来:“梁君谋来也!”拦腰对准胡大海一刀。胡大海说道:“你老二哇!”他认识,刚刚一个是老大。胡大海“嚓啷啷”斧头挠上去;“哼冷冷……”又出来一个:“梁君琛来也!”上来擦背一刀。“哦,老三。”“哼玲冷…”“梁君刚来也!”“哦,老四,慢,还有一个小王八。老子要来不及了。”一人力敌五将,这叫胡大海独挡连江坡。
后面老将居子微带领四位公子和军队赶到,举标远镜一看,只见胡大海一个人被自己五个将围住打,想我再上去,要十个人打人家一个,姑苏将的台要坍光了。那我就不要出去打了,因此在旗门下住步不前。
前面打得如此,红营小兵马上去大营报禀元帅徐达:“回禀元帅,连江桥已被冲破,四个水将,两个已被他姑苏将捉拿,两个已逃回来,只有胡大海在那里力敌姑苏五将。”徐达听了想,到底假的还是假的,胡大海虽然有本事,一个人打五个到底吃紧,我也应该去帮个忙。于是元帅“哈拉”将外面披的文蟒袍解开,鸦鸟紫金枪手中一执,带了刘春、杨昆两个中军,“得、冬、当”三炮,炮声响亮,徐达一马到战场,只见胡大海正在和五个姑苏将打得难分难解。
徐达急忙叫一声:“胡侯休得惊慌,本帅徐某来也!”“哈拉拉……”一马冲过来。姑苏旗门下,老将居子微听见三声炮响,晓得红营出来不是王就是元帅,现在一看是徐达,因此狼牙棒一举,“哈拉拉……”冲到战场,居子微朝徐达问道:“来者莫非红营元帅徐达?”“正是本帅,尔何人?”“老夫居子微。”“放马!看枪。”“哺……”徐达举鸦鸟紫金枪戳过去,居子微叫声:“且慢!”马头带偏,举狼牙棒招架,居子微的四个儿子:居天龙、居天虎,居天豹,居天彪看见,都冲过帮爹爹的忙。元帅徐达也是力敌五将。
小张良张士德带了大队人马过来,听说连江桥上常遇春、李文忠被擒,高兴呢,吩咐人马缓缓而行,自己一马过来,到旗门下举标远镜一看,只见一个人红脸,五绺长须,帅字盔,帅字甲,正与居家五虎将打,不用说,一定是红营元帅徐达。想我只听说徐达用兵如神,韬略精通,打仗到底如何没有见过,今天能与居家五虎将打,果真文武双全。又听见那边胡大海在叫:“慢!粱老二不要脸,梁老三,梁老四滚你妈的蛋!还有小王八。”小张良一看,哦,是胡大海。这个将有本事。啥个本事?你听呀,一边打一边骂,象唱戏一样,一边唱,一边打,有道理,人又不搞错,老二,老三,老四都知道,还有王八。这个人我弄过来当先锋,与别人打仗,别的不说,就是骂也要将别人骂死。“哈哈……名将啊!”
外面在打,连江桥里姑苏投降的邓青怎样呢?他将所有粮车“轧冷冷……”推过牛塘桥,想,在这里点火不好,又将粮车“轧冷冷……”推到牛塘角里去。邓青在红营混了一个时期,也有了一帮小兄弟,现在小兄弟帮忙,“兹……蓬”朝粮车上点一把火,然后两个人叫:“呔!看见啦,救火啊!……”放火他叫救火。“蓬,蓬……”牛塘角里烧得满天红光。
邓青领了手下一班人“当”冲出牛塘角,到牛塘桥下叫一声:“众三军!”“哗……”邓青说道:“我邓将军哪里是投诚红营,乃是假意投降。如今放火烧了粮草,你们要跟随本将军去往姑苏的,自有好处,如若不然,你们去报告徐达,我也不怕!”拍马屁的小兵听了胡应着:“好哇!”不愿归降的急忙赶到大营去报告。
小兵赶到大营问:“大元帅呢?”大营的小兵回答:“在前面连江坡交锋。”又问:“先锋将胡侯呢?”“也在那儿抵挡敌将。”“还有什么人?”“后营华云龙将军在。没有用的。”“没有用也要报。”于是,小兵急忙赶到后营去报告华云龙:“报,报禀将军,大事不好了,邓青在后面放火烧粮了!”华云龙听了,叫声:“哎呀,不好了!”一面吩咐从桥上逃下来的水将仇顺、毛成看守国宝,余粮,自己带了队伍赶到牛塘桥,只见牛塘角里面烧得通亮,桥下邓青撑一面”邓“字旗。
邓青看见“哗……”一队人马冲下来,火光里看得清清楚楚,旗上一个“华”字,想,华云龙,你来吧!华云龙一见邓青,气不打一处来,理直气壮地骂道:“好一个反贼,元帅哪里亏待于你,而今你放火烧粮还当了得,我要你的狗命。看枪!”“哺……”华云龙一枪戳过来,邓青喊道:“且慢!”马头带偏,举枪一挠,“嚓郎郎……当!”“哎呀!”华云龙手中枪脱手。邓青要他死只是举手之劳,但他想应当对华云龙讲两句,好叫他死了也要带了错去。于是说道:“华云龙呀华云龙,本将军本不要你的狗命,今日是你前来送死,看……枪!”“嚓”,华云龙要逃也逃不走,只能闭目等死。
这时只听见横垛里冲过来二十四个马兵,二十四十兵另有一个头头,身上一色青的号褂号帽,窜过来口也不开,“哺……”举枪朝邓青枪的留情结上“当”一挠,邓青没料到来了个横戳枪,心中明白,这一枪上来有分量,“哇!”手中枪荡开来。只见二十五个青一色的马兵,心里一吓,“哈拉拉……”圈马就逃,“追!”二十五个马兵追过来,邓青见追得紧,“哗……”朝姑苏兵旗门下逃去,二十五个兵追过来没看见邓青,再返回牛塘桥。
华云龙正在闭目等死,怎么等了一会,一点人的声音都没有,只听见武器相碰的声音,眼睛睁开来看,嗯,奇怪,怎么一个人也没有了。身旁的小兵对他说:“华将军,刚刚来一个马兵将邓青枪一挠,一个照面,邓青逃走了。”华云龙听了想,真难为情,马兵一个照面邓青就逃,这个马兵本事不得了。现在只有马上救火,“哗……”带领队伍过牛塘桥到牛塘角里去。
后面乱得如此,消息也传到了前面,邱龙、张进对中军刘春,杨昆说:“你们二人去救元帅,我俩去救胡大海,将他们拉回来。”刘春说:“我们不行。”张进没有办法,只好让邱龙去救胡大海,自己去救元帅。张进从地上滚出去,到元帅前,只见元帅与五个姑苏将在打,一个老将用狼牙棒,最狠。张进想,不客气,拣最狠的打。于是将棍子举起来对准老将的马头“当”一棍,马挨了一棍“嗯呛”痛得跳了起来,老将居子微险些乎滚下来,只好圈马回到自己旗门下,四位公子看见爹爹跑也跟了跑回去。
徐达一看,奇怪,怎么都跑了?只见张进走过来禀道:“大元帅,大事不好了,邓青在牛塘角里放火烧粮了!”“喔,嗬嗬……”徐达气得骂声:“卑鄙小人!”用手拚命敲自己的额头,想我不听胡大海之言,误用邓青,搞得现在粮草被烧。只好跟了张进回转牛塘桥。
邱龙也是“得儿……”滚出来,看见与胡大海打的五个姑苏将中,最厉害的是小霸王张虬,举棍朝张虬马的屁股上一棍子,这匹马痛得“哈拉拉……”朝自己旗门跑去,梁家前四口刀见状,也忙圈马撤回。胡大海打到现在,人也打昏了,嘴里还在骂:“哦,不要脸,五个打一个,还要逃走,老子刚刚打得上劲。”“啪”邱龙跳到胡大海面前,胡大海问:“老邱,怎么样?”邱龙说:“我来救你的。”“老子要你来救?”“不救,他们怎么会跑的?”“你打得过他们?”“打人打不过,打他们的马总打得过。哎,后面邓青放火烧粮了!”“不出山人所料。”胡大海马上吩咐队伍退回去,自己与邱龙飞马到后面。
红营大队人马汇拢到了牛塘桥,一看这座桥比外面连江桥大好几倍,能守能退。元帅一边吩咐华云龙带领五千兵丁守桥,一边吩咐步兵先进去救火,马兵作好准备。为啥马兵不先进去?因为里面火大,火要将马毛烧着的。“砰乓,砰乓”救出来的粮草根本不能用,都成了灰了。
于是元帅带领大队人马过牛塘桥,往牛塘角里去,只听见后面太湖里的水“哗……”胡大海回头对徐达说道:“大元帅,到啦,到啦!”徐达想,我进来又没目的,怎么到了呢?问道:“怎样说到了?”“乌江。”徐达还没有听明白,想这里是常州地界,近太湖,怎么到了乌江了?又问一句:“将军,怎说是乌江?”胡大海回答说:“大元帅,我早就对你讲,你如果非用邓青不可,我就好比是老亚父,现在邓青放火烧粮,队伍被逼到这个地方,楚霸王不听老亚父之言,到乌江要自刎了!”“将军休得胡言!”
元帅想,自己错啦,到了这里只好扎营,好在还有十天常遇春打宜兴就可以回来了,常遇春即使不来,去打四小邦的将官也要回来的,因此吩咐安营扎寨。营扎好,元帅举灯球将王忠献的地图打开一看,哎呀,这里就是牛塘角,后面是太湖,队伍钻到牛角尖里来了,再没有路可走,只能坐等救兵来了。
这时,停扎在太湖上的水队,只见“哗……”姑苏兵冲过来,丁普郎、孙泽其、张子鳌,张子明不敢贸然打,将水队退到太湖边上。听说陆路上军队来了,因此丁普郎上岸来见元帅,问陆路上怎样?元帅将情况讲给他听,问水队上怎样?丁普郎说,水队上也来了一队姑苏水兵,劝元帅道:“不如马上下船,从水路上逃吧!”元帅问:“可曾与姑苏相遭遇?”“不敢打,现在退到了太湖边。”元帅说:“倘使水路上没有被包围就不要紧,还有退路。如果被围困了,你们一定要坚守。”丁普郎马上返回水队,一看,已经被姑苏水队四面包围,只好听从元帅吩咐死守水队了。元帅派人到牛塘桥上问华云龙是不是守得住?华云龙说,暂时没关系。元帅吩咐一定要守住。
姑苏将一队一队回去。小兵前来报禀说,红营已在牛塘角里安营扎寨。咦,小张良张士德想:奇怪,吃了败仗还要将营扎在绝地上,我打胜仗的将营扎在牛塘桥外可以安心了。因此,下令将大队移过去。然后吩咐从头营到第八营中心帐,朝右边通往宜兴路上共扎二十座营;朝左边通往镇江路上二塔寺扎营十七座;水队上由水军都督水乌鸟金其、闹海龙何千带领水队包围红营水队,水陆两路团团包围,逼得元帅徐达无路可走。
小张良张士德等到营扎好,击鼓升帐。张虬第一个上来交令,说活捉常遇春,李文忠。小张良一声冷笑,说你常遇春,李文忠能捉住,怎么打胡大海就不行了呢?这个功不能记,捉来的人要搞搞清楚。接着老将军居子微、水乌鸟金其、闹海龙何千、孟鼐、祝谦上来交令,一一记功。
小张良正要下命令将常遇春、李文忠押上来,外面小兵报进来:“报禀王爷,邓青大将军回来了。”哼!小张良想,不要以为你回来就有功,你投奔了红营又回来,是个反复无常的小人,我不见,再想想,慢,他还有六个兄弟在营中,不能轻易得罪,因此命邓青上来。邓青进帐参见二王张士德:“参见二王爷。”“罢了!你既已归降红营,缘何归来?”“末将原是假意投诚,今日放火烧粮后回归大营的。”“嗯,看在你六个弟兄份上,记过一次。”“谢王爷。”于是小张良派邓青守在牛塘桥过来的第一营,因为他投降过红营,红营的人他都认识。
等邓青退下,张士德然后命手下将常遇春、李文忠二人押上来。刚才邓青进帐,被绑在一旁的假常遇春李虎与假李文忠夏江看见,李虎对夏江嘴歪歪,示意这个贼倒惬意,一会红营,一会姑苏,咱们拜他为师,他假投降,我们也假投降,他做了什么,下次我们也学他做。邓青不知不觉,学生倒收好了两个了。
现在两人押进大帐,脸朝外站立。张士德喊道:“常遇春,李文忠。”“瞎了你的狗眼!我叫李虎!”“我叫夏江!”张士德“嘿,嘿!”两声冷笑,对张虬看看,说道:“张将军有功。”回头又对二人说道:“二位将军,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仕。如若归降,定当重用,如若不然,性命难保。哈哈……,大丈夫凡事要三思而行,不然钢刀无情啊!”
夏江回答道:“愿死不降!”李虎对夏江眼一瞪,我刚刚吩咐你拜邓青为师的呀,怎么忘了?急忙踏上一步说:“罢!情愿归阵。”夏江一听,急忙也踏上一步道:“也愿归降。”张士德听了“吁,哈哈……”大笑,他算爱才,亲自站起来为二人松绑,然后说:“二位随本藩为粮队副将。”两人齐声回答:“遵令!”
以后他们要学邓青放火烧粮,拼双档烧,比老师邓青烧得还要厉害。 


上一回:牛塘角 第一回、兵进江左
下一回:牛塘角 第三回、赤膊交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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