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 铁笼山学艺

书接上回,单说那崔芸见儿子走远以后,对着石二郎泪流满面地哭泣道:『将军啊将军!奴家的郎君!为妻寻你来了!』说罢,只见那决意轻生的崔芸咬紧牙关双目紧闭,便用自己的头猛向石头将军的胸脯撞去,就听「嘣」的一声,可怜桂蝉小姐,当时就脑浆崩裂血流满地,死尸就倒在了石将军的脚下,当时年仅二十五岁。
过了一会儿,小金童打水回来了,一见眼前这情景,顿时三魂七魄飞上天了,「啊!」的一声,急忙将石碗抛在地上,冲了过去抱住了母亲的尸体放声大哭:『母亲醒醒!你不要吓孩儿了!母亲你醒一醒啊…啊…啊…母亲啊…你差不孝儿前去打水,母亲为何要自寻短见呢?可怜你为了不孝儿这条小命,虽是住着与世隔绝的破窑洞,过着非人的生活,但终日终夜无微不至地关照我,实指望养子成人熬出头,谁知道,母亲却要行短见,却落得一旦无常万事休!母亲啊母亲,到底为了何事,你竟然狠心将孩儿一人丢下,让不孝儿从此过着旁望无依、无爹无娘的苦楚日子,今后叫孩儿如何是好啊?我现在犹如大海断帆一漂舟,无依又无靠!既然母亲自行短见,不孝儿索性也随母亲一同前去吧!』说完,安景思猛得站起身来,后退了几步,摆头向石将军撞去,只听「腾」的一声,就见那石头将军晃了二晃,而安金童却纹丝不动;小金童又一连撞了三四次,却与头次差不多,心想:苍天啊苍天!我安景思的命真苦啊!真是死也没路走,命该要在这世间受折磨。列位书友,原来那安景思乃是上界铁石星君下凡,天生力大无穷,单臂就有二万五千斤之力,两臂可有四象不过之勇,并且还生就一付铜头铁身钢骨的身体,头颅比铁还硬;因此头撞石像,石像晃动,而自身纹丝不动。再说安景思想罢,擦了擦眼泪,用十指在石像边上挖了个四方的深坑,先帮母亲梳理了一下后,将她放了坑中,然后又背来了父亲石头将军放在母亲的身旁,用土复盖好;就见安景思跪在地上说道:『爹、娘,请你们阴灵早些安息,保佑不孝儿此生无难关,路遇贵人,将来位到公爵立朝班!』然后拜了几拜站起身回窑洞了。
一路之上,安金童紧锁双眉在细想:母亲今日突然自行短见,其中必有原因。这到底为了何事呢!哦!想着了,她叫我今日去外祖父家勤文习武,当时我逼母亲要一同前去,可她说回崔家是无颜面对外祖父了,她想母子俩倘若再回到窑洞,谅我今生今世很难有出头之日,故此母亲要自行短见;那真是人间少的慈颜啊!母亲你死得好苦,死得好惨啊!但母亲你叫孩儿前去投奔外公,他可是个刻薄之人,他连亲生女也不放过,何况我是隔了一代了,肯定不会收留于我;因此宁可饿死在破窑洞内,也不会前去自讨没趣。就这样,小金童边走边想,一会儿已到了窑洞口了,安景思刚想跨进窑洞,突听「轰隆隆」一声巨响,窑洞倒塌了,安景思蹬脚捶胸,心说:老天爷啊!真是「祸不单行,福无双至!」今日母亲亡故窑洞又塌,弄得我求生无望求死不成,苍天啊!你今后叫我怎么办呢?列位看官,这破窑洞早不塌晚不塌,怎么偏偏单等安景思回来了就塌了呢?在老本上说是:倘如那安景思再住这破窑洞,必将会误了他的前程,因此石头将军显灵施法将这破窑洞倒塌,断了他的归路。其实,那破窑洞年久失修,又加上此时正是清明时节,雨水较多,属于自然倒塌的。
返回来再说安景思见破窑洞也塌了,正是走投无路了,但天生傲骨有志气的小金童,坚意不去投靠外公,情愿做起叫化子来了。可怜啊!人家讨饭有袋有碗还有一根叫化棒,可是安金童讨饭却是无袋无碗并无叫化棒,但见他日间沿途挨家挨户门前求食充饥,夜晚留宿在凉亭或古庙之中,这正是:
走投无路落山峰,天生傲骨有志气,
九岁孩子去流浪,何等苦楚难形容;
水冲浮萍无定踪,孤儿无依万般苦,
身无分文腹内空,无奈做个叫化子!
列位看官,九岁的安景思,就是将来的十三太保李存孝,他可是位胸怀大志的大英雄,因此不愿去投靠那狠毒刻薄的外公,宁愿流落街头做个叫化子。书中暗表,其实倘若安景思真得前去投奔崔觉崔员外,也不一定有他的好处,因为清明节那日,崔觉员外叫石匠打落了那石头将军的头颅,扫墓回家之后,当晚便得了重病,无奈虽是有家财万贯,但还是救不了他的性命,没有几日,这崔员外便一命呜呼了!用迷信的话来讲,因为他把石头将军的头颅打落,受到了报因;崔员外死后,那份家业都被那些穷凶极恶的房族们散分了,因此说安景思就算前去投靠,九岁的孩子怎能掌管得了这份家业?崔觉崔员外和老崔家之事,咱们就这样一言表过不提了。
书要简短,转眼间安金童在外漂泊已有两年,可怜那小金童在这两年之中,历经了风霜,吃尽了苦头,又加上天生好胃口,一餐能吃上几大碗,因此每天都是朝不保夕,有了中饭没晚餐,就这样安金童挨饥受冻度过了二个春秋。单说这一日,可怜的小景思已有二天没有吃过饭了,只觉得腹中饿得难受,临近午饭之时,小金童路过一户人家的大门口,从这家的大门来看,肯定是个大户人家,安金童停止了脚步,仔细观瞧,只见大门外站有一位家仆,年纪在三十几岁,安景思移步上前,躬身施礼,口中尊称:『门上这位大叔请了!』那位家仆听见后,扭头一看,见门前站着一个小孩,全身上下虽是穿得破破烂烂,但听他说话却很有礼貌,于是便笑着问了一声:『嗨!我说你这小孩是干啥得?有事吗?』小金童连忙说:『大叔,我是求食要饭的。』那家仆一听,便走了过来说道:『噢!你是求食要饭的,怪可怜的!我家员外一生惜苦怜贫、乐善好施;平日里经常煮好很多的粥饭,给那些逃荒的饥民吃,但近日来家中正在盖建五间新楼房,一时忙不开来,就没有工夫煮粥饭了;加上此时又不是吃午饭的时候,我看你,还是到别处家去讨吧!』安金童听罢,乞求道:『大叔啊!可怜我饥肠辘辘、浑身无力,已有二天没有吃过饭了,求大叔行个方便,进去通报你家员外一声,就算是冷饭薄粥,也要赐上一碗给我,我感恩如同再造父母!』那家仆听罢,心说:小孩这话说得不错,常言道「人是铁饭是钢,一日勿吃饿得慌!」何况已有二天吃过了。当时那家仆想了一想后说:『我说小孩啊!这样吧!现在还不到开饭时刻,特意为你先开饭是不可能的,依我看来,你倒不如坐这里等着开饭,到时你一定有的吃。』小金童一听,急忙说:『大叔,是否一定有的吃啊!』家仆笑着说:『有有有!小孩啊!不过,待让师傅和帮工们先吃饱后才给你吃。』安景思心中暗想:反正现在不是午饭时节,其它地方也是讨不饭的,不如干脆就在此坐等,总比到别处省力一点吧!想罢,安金童说了声多谢大叔后,坐在门外等着开饭。过了一时辰左右,到了开饭的时候了,就见大伙儿都来到了新房前搭好的棚帐内坐下,早有家奴抬来了热烘烘的饭菜,小金童站在棚外目不转睛看着他们吃,口水也止不住往外直流,勉强等众人吃饱散去后,就上前问刚才的那位家仆:『大叔,他们都吃饱散去了,麻烦你打几碗饭给我充饥吧!』就见那家仆面带谦意说:『啊呀!小孩啊!你的运气也真坏,平日里每餐吃了都会余下很多,今日连饭带菜全部吃光,听说还有几个帮工说没吃饱呢!现在厨房之中饭菜全无,真真不凑巧,你还是到别处去讨吧!』安景思一听此言,「啊」的一声,顿时脸色苍白人发呆,停了有半刻的工夫才缓过神来,口中说道:『大叔啊!是你叫我在此坐等开饭,还连说了三个有!原以为今日我在此等了一个时辰就可吃个饱了,谁料想你叫我白等,还叫我到别处去讨;大叔啊!你想想看,现已过了午时,讨饭的时间已错过了,你说叫我到哪里去讨呢?今日我对你是不肯饶,快快把我赔来。』家仆一听也火了,说:『小孩子啊!我叫你在此坐等,也是出于一番好心,但谁曾想事与愿违,想不到今日饭菜全部吃光,你叫我赔,赔个什么!』安金童大哭道:『赔呀!你就再多煮点饭,给我吃个饱就是赔了!』就这样,小金童啼哭着,在门前大吵大闹不肯走,就在家仆束手无策之时,就听里面咳嗽一声走出来一位老者,书中暗表,来得这位老者正是这户人家的员外,姓孙名恩,此人乃是附近有名的大善人,刚才在内厅休息,听到外面有吵闹之声,便走了出来;家仆见员外出来了,急忙上前把前后经过讲了一番,孙员外一听,也觉小孩挺可怜的,便从身边拿出一串钱,对安景思说:『这位小孩,不要怪那家人,不是不给你饭吃,而是正巧今日菜饭吃完了,我劝你不要哭了,我这里有大钱一串,共有一十五个,你拿去吧!』安景思把手一摆,说:『铜钱分文不要!』孙恩员外说:『你这小孩真是笨,一个铜钱能买十个馒头,十五个铜钱够你吃上好几天了,怎么说不要啊!』小金童说道:『我有我的道理!』孙员外不解,问道:『什么道理啊!说来给我听听!』金童说:『这位老人家,只因我二日未曾吃过一粒米,肚饿得眼看就没命了,因此铜钱最多也是枉然;有饭才解眼前饿,铜钱最多吃不得,谁人想你的铜钱啊!』那孙恩一听,顿时大怒道:『哧!你这个讨饭儿真蠢,铜钱不要,偏要饭吃,你可知晓,有银干得千行事,世人谁人不贪财!给你铜钱偏不要,实足是个雄黄胎,孙安,快把他拉出去!』只见那家仆答应了一声走了过来,要拉小景思;原来那家仆叫孙安,就见小金童用手轻轻一格,那孙安便翻了个仰面翻天,孙员外一看,心说:这个小子的力气倒蛮大的嘛!看他出手毫不费力,孙安就翻倒在地。于是就说:『孙安,我们不要理会这叫化子,你回里房干活去吧!』说完,孙员外带着孙安掉头进了内厅,小景思一见气得半死,拉开噪子,高声叫道:『你们…你们…讲理不讲理啊!叫我在门外坐等,却又不给我吃,还把我拒在门外,难道说就算了吗?』此刻的安景思心中怒气顿然升起,便大步赶进了大门,要找孙员外评评理,但那有孙员外的踪影,只见里面有位木工正「叮咚叮咚」在给门臼钉铁钉,满腔怒气无处泄的安金童上前便去拨那门臼钉,就见他伸出坚硬如铁凿的手指,暗喝一声「嗨」一只铁钉已然拨在手中,就这样,木工钉一只,安金童拨了一只,可把那木工师傅吓得目瞪口呆,心说:哪里钻出来这么个怪小子啊!竟有如此神力!但就为了没有给他饭吃一事,竟然跟我作对,虽说他力大,但毕竟是个小孩子,不如让我吓唬他一下,叫他走了算了!想罢,木工师傅就把手中的斧头高高举起,怒气冲冲瞪着双眼,打算要吓吓安金童,只听木工高声喝道:『喂!小子你住手,倘若再拨,老子就一斧头劈死你!』就见安景思不惊不惧,猛然间,说了一声:『你杀了我好了!省得我以后再受零碎苦了!』,然后狠狠将小头往斧头顶去,吓得木工连忙将斧头往回收,旁边的木工、帮工个个心惊胆战,连呼这小子怎么就不怕死呢!就在众人不知所措之时,就见帮工之中走出一人,见此人年纪在四十左右,长得慈眉善目,就听此人对大伙儿说了一声:『大家莫要惊慌!待我上前细问几句,便知分晓!』
列位看官,此人是谁?书中暗表,此人姓邓,家住铁笼山下的邓家庄,村里都叫他邓员外,那邓员外为人慷慨、心地厚道,以牧羊为生,生活上还算能过得去,邓员外的老婆当年难产而死,留下一女儿,名叫瑞云,今年九岁。今日邓员外正好给孙员外帮工,见安景思神力无比,又很有志气,知道将来肯定有出息,就起了善心,要救他一把,于是便出来讲话。再说众人一听,说话的是邓员外,知道他口才甚好,当时大伙儿都安下心来。就听邓员外对小金童和善说道:『好孩子,我看你这个样子,实在可怜,你刚才说腹饥难熬,这样吧,我家离此不远,我领你到我家去,多煮点饭先给你吃个饱再说,可好吗?』安景思听罢,心里说话:既然现在已到了这份上了,再想叫他们给饭吃,肯定是不行了,看那长者说话和善,不象是在骗我,不如跟他前去再说。想罢,小金童说了一声:『多谢大伯!』随后,安景思跟着那邓员外去了。
一路无话,一会儿的工夫,邓员外领着安景思来到了铁笼山邓家庄的家中,到家后,邓员外便叫来女儿瑞芸马上洗米落锅,给安景思烧饭。简断截说,不一会儿,热烘烘的白米饭端了上来,当时邓员外对安景思说:『孩子啊!现在可以吃了,不顾待慢慢吃啊!』就这样,小金童连吃了三大碗饭,那邓员外见安金童吃饱渴足了,便与他聊起家常来了,问道:『孩子啊!你叫什么名姓?哪里人氏?家中还有什么人啊?为何流落至此呢?』咱们就不重提旧文了,当时安景思就把自己的身世全都告诉了邓员外,邓员外听罢,心中暗暗称奇,就说:『金童啊!你现在无依无靠流落在外,这也不是办法;这样吧!你暂且留在我家,白天帮我放牧,晚上在家中和瑞芸一起读书念字,如何啊?』安景思一听此言,连忙跪头拜谢。说书人「有话则长,无话就短!」就这样,安景思就住在了邓员外家,白天安景思帮邓员外把羊群赶到铁笼山的后山坡上放牧,晚上邓员外自己给景思和瑞芸俩教书识字。却说那安景思在邓家庄中,从不惹是生非,做事又忠厚老实,因此与村里的人都很合得来,渐渐地村里的人都爱叫他为「牧羊子」,列位看官,就这样安景思天天给邓员外家放羊牧草。
书要简短,单说这一日午后,看天空象有下雷阵雨的样子,但安景思还是跟往常一样把羊群赶往铁笼山的后山坡上放牧,刚赶着羊群来到后山的山坡上,没多久天空中乌云突起,不多时,天空越来越黑,风也越刮越紧,小景思一看,心说:天要下大雨了!赶紧将羊群赶入边上的山洞里吧!不然淋湿了羊群,那可不得了啊!安景思刚把羊群赶入山洞,天就下起雨来了,而且越下越大,一时间还雷声滚滚,风雨交加,安景思躲在山洞里往外观看,见洞外大雨倾盆,不时还有闪电和打雷声,心里虽有一丝害怕,但心想:难得有此清闲之时,倒不如在洞里躺一会儿吧!于是他便找了一块干凈的地方躺了下来,过了好一会儿,小金童在迷糊之中,感觉雷声渐渐远去,风雨也停了,他便睁开了眼睛,准备起来要把羊群赶山洞去,忽然听见洞外一阵脚步声,紧接着从洞外进来一个人,见此人身高大约在八尺开外,身材修长,行动极快,一侧身已到了安景思的近前。安景思抬头一看,不认识此人,心中暗想:现在可是兵荒马乱之年,难道来了个盗羊贼吗?想罢,不由得叫了一声『你是谁!』,然后便一跃而起,再借着洞外的光线仔细观看进来之人,只才看清进来之人乃是位老者,面露笑脸,长得和蔼可亲,小景思顿时便放心了,就见那老者生得:身高在八尺开外,细腰奓臂膀,双肩抱拢,头戴一顶草纶巾,身穿一件宝蓝色的对开氅,上绣金花朵朵,青护领,白甩袖,大红中衣,白袜子,足蹬云头薄靴。再往脸上看:面似银盆,鼻直口方,大耳有轮,五官端正,颏下一部灿白髯,说黑吧,有的变白了,说白吧,可还有黑的,正是根根见肉,根根透风,看样子年纪花甲不止,可也差不多少,却并无半点龙钟之色,精神矍铄,意气风发,浑身一团正气!此正是:
眉目眼神之间,尽隐五分仙道之姿;
举手投足之处,皆衬一派英武之气。
安景思看罢多时,心中暗暗喝彩:好一位英武洒落的老者!肯定不是等闲之辈!懂得敬老之道的安景思,便上前一步拱手施礼,问道:『这位老人家,您是何人?为何来到了此处?』那老者一听微微一笑,说道:『我可早住在这里了,怎么说我为何到此?应该是我问你才对啊!』安景思素来没有口舌争辩之长,听后也不与他争辩;那老者又笑着打量他一番,说道:『你叫安景思!村里的人都管你叫「牧羊子」,对吗?』那安景思见这老者和言善语,便点了点头,嘴里不说,但心里却在想:他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呢?那老者见安景思又没有说话,便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又说道:『孩子啊!我在此等你好久了,你知道吗?』安景思心说:你唬我么?我跟你又不认识,你等我干什么?还没等安景思开口回答,那老者问道:『你想不想学武艺呀?』小金童一听可以学武艺,连忙说道:『当然想噢!』老者笑道:『那你还不赶快跪下拜师啊!』安景思惊讶道:『那我拜谁为师呀?』那老者指指自己的鼻子,正式说道:『当然是我唠!』安景思心说:就凭你能做我师父吗?你都这么老了,能教我什么呀?那老者见安景思有些不以为然,便随手捡起一块石头,两指轻轻一捏,石头就碎了,安景思一看目瞪口呆,心想:这老头儿好大的劲啊!正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想罢,便来那老者面前,跪倒说道:『师父在上,徒儿安景思给您老磕头了!』说完,安景思「咚!咚!咚!」连磕了三个响头。那老者右手一捋灿白髯哈哈大笑,然后双手把安景思搀扶起来,说道:『景思啊!今日你拜我为师,也是我俩缘份,但有一节,从今往后,你不许跟任何人提起你拜我为师一事,知道吗?』安景思急忙说道:『师父既然这样吩咐,景思遵命就是!但不知师父尊姓大名?』此时,那老者才正经八百地说道:『景思啊!老朽复姓澹台,单名一个誉字,老家住在山东曹州府,当年因不满当今朝廷昏庸无道,便辞官回老家,后来云游至此隐名埋姓,想老朽这一生从不收徒,见你是个可造之才,又忠厚老实,所以就收你为徒了,从明天起,老朽在处等你,开始教你武艺如何?』安景思听罢,连忙又磕头拜谢,澹台誉连忙把安景思扶了起来,师徒俩坐在洞里开始聊起家常来了,不觉中天色将晚,澹台誉吩咐安景思先回邓员外家,明日午后在此等你,当下安景思便辞别了师父澹台誉,赶着羊群下山回邓员外家不提。
列位要问,这澹台誉究竟是何等样人呢?书说至处,咱们得先交待清楚澹台誉的来历,列位,这澹台誉在本部书中可是个了不得的人物,此人乃山东曹州府人氏,文武双全,掌中一条八宝佛母烂银鎗,鎗法绝伦,人送外号「银鎗老祖」,在当时可以说是天下无敌,在本部书的老辈英雄中排名为第一,晩唐五老之首。
说起澹台誉,还得先说说这澹台家的祖辈,这澹台家族在春秋时期已是名声远扬,他的老祖辈乃是春秋时期鲁国孔子门下的七十二弟子之一,名叫澹台灭明,字子羽,当时是鲁国武城人;此人长相丑陋无比,但为人处事公正,非公事从不见卿大夫,因长相丑陋,刚开始连孔子也以貌取人,后来发现澹台灭明的优点后,受到孔子的推崇说「以貌取人,险失子羽」,后来澹台灭明游学到江淮一带,门下弟子多达三百余人,可说是名扬列国。后来到了东汉时期,澹台家族又出了个惊天动地的英雄人物,此人名叫澹台恭,字表敬伯,自幼天资聪明,力大无比,并且特别喜爱练武,到处访名师求高人,练就一身好武艺,澹台恭还与东汉开国功臣云台二十八将之一骠骑大将军参蘧侯杜茂杜诸公的后人杜抚同拜东汉名士薛汉为师,在薛汉的弟子之中,以澹台恭与杜抚等最为知名,正可说是文武双全;后来澹台恭他访得了一对神兵器「禹王开山槊」,还独创了一套三十六路霸王槊法,在当时英勇无敌;俗语云「穷文富武」,所以说澹台家族到了澹台恭这辈时就改了门风了,从澹台恭这一代开始,可说是个个武艺高强。一直到了大唐朝中叶,澹台家族更是了不得了,澹台誉的祖父澹台彦昭,掌中一对祖传的禹王开山槊,在大唐平定安氏之乱、征讨西番时立下汗马功劳,澹台家的「三十六路霸王槊」在西番国可以说是威名远扬;到了澹台誉这一代,虽说他的槊法绝伦,但他总认为鎗乃兵刃之首,因此就喜欢上鎗了,因此年轻时的澹台誉便与同乡的张处让一同投到了燕山越国公罗成罗公然的第七代传人越国公罗谏的门下学艺。
列位,说起老罗家和罗家鎗,咱们得在此先简单表一下越国公罗谏这人和罗家鎗的来龙去脉,这罗谏乃老罗家的第七代传人,世袭越国公;因看不惯当时朝廷无能和官场腐败,便与老秦家、老程家的哥几个一起辞官回山东老家隐居,过起逍遥自在的田园生活了。再说说老罗家「献把梅花鎗法」的来龙去脉,列位,罗家鎗的创始人乃是当年「兴隋九老」中的神鎗大帅北平王罗艺罗彦超,罗艺年轻时他偷学了姜家鎗法,娶了姜维后人姜洪的女儿姜桂珍,又加上自己本身就有极高的天赋,因此罗艺就把姜家鎗改进之后,便演变成了罗家鎗。但毕竟是偷学来的武艺,所以罗家鎗最怕就是姜家的绝命九鎗和双鎗,后来罗艺之子罗成罗公然在兴隋九老中的双鎗大将定彦平那里骗学到了单鎗破双鎗的招数,又加上后来罗成之子罗通在扫北之路上遇到麻烦,由罗艺与姜桂珍的儿子姜松【注:在陈荫荣先生的《兴唐传》中称嘑为罗春】出面将姜家的绝命九鎗传授给了罗通,至此罗家鎗才得以完整,因此在当时这罗家鎗正可说得上无敌于天下!罗家鎗法的招数讲究是三个字:稳、准、狠,主要有梅花七蕊、转身回马鎗又称怪蟒翻身、颠底鎗、寻蛇鎗、寸手鎗、滚手鎗、抽屈鎗、金鸡三点头等招数,其中那手转身回马鎗,是败中取胜、百发百中的招数,遇上之人那是九死一生,真正厉害无比,所以从罗艺到罗成又到罗通,从罗通到罗章又到罗昌、罗英,罗家鎗在隋末唐初中时期可说是无限风光,可后来到了则天皇帝年间,罗昌、罗英二兄弟因各保了中宗李显和睿宗李旦,因此便有了罗昌世袭越国公,而罗英改封了魏国公这事。而后到了懿宗李漼这时,罗家鎗渐渐演变成二种招路,以罗昌传下的这一路主要以罗家「梅花鎗法」中的「梅花七蕊」和「转身回马鎗」为主,叫作「献把梅花鎗」,越国公罗谏学得正是罗昌传下的这一路「献把梅花鎗」;而魏国公罗英这支才是正宗的罗家鎗,从罗英传下来,一直传至罗弘信,因此罗弘信倒得祖传鎗法之精髓,后来罗弘信凭着出众的武艺,立功做到了铜台府大帅,还升爵位为魏王。
返回来再说澹台誉与张处让二人学艺之事,这澹台誉和张处让二人学来得正是越国公罗昌传下的这一路「献把梅花鎗」。这澹台誉和张处让二人在晚唐年间可都是了不起的人物,当时二人为了能让越国公罗谏留下他俩在老罗家学艺,便投身在老罗家,献茶烧饭,侍俸罗谏一家;起先罗谏没有答应他俩留下,后来见两个小伙子言谈不俗,学艺心切,便开始慢慢喜爱他俩了,又加之两人再三恳求,罗谏也就答应留下两人,但还是声明:不直接传授给他俩,要看他俩的造化了,只能在罗谏平时练鎗法时在边上看看,而且要发誓两人在罗家看到学到的东西,以后出去不可外传,并且还要求他们也不能使用五钩神飞亮银鎗;书中暗表,老罗家的这条鎗是用纯钢打造,头里的鎗尖子是八寸长,黑鎗缨子,缨子的上头,有五个钩儿托着这个鎗尖子,好像是个莲花瓣的样式。因此这鎗取名叫作五钩神飞亮银鎗,也有人称作为五虎断门鎗。当时澹台誉和张处让俩人便答应了罗谏的要求,并且在罗谏面前立下了重誓,就这样,二人便留了下来;澹台誉和张处让俩人天生就是一对使鎗的料,又加上平时刻苦好学,在罗谏那里不到二年,就得到了老罗家「献把梅花鎗」之奥秘,两人学成后在山东从无敌手,因此二个人在当时得到「山东双雄」的美称;澹台誉和张处让俩人在学艺时虽是对好兄弟,但两人的性格截然不同;这澹台誉的性格虽然略带有一点傲人之气,但待人真诚,为人正直、豪爽,并且淡薄名利、诺守恩师越国公罗谏之言,从不收徒将老罗家的鎗法外传,后来又加上澹台誉经常云游四方,所以武艺胜过张处让的澹台誉,名声却不及张处让响亮。列位,咱们再来说说这个张处让,此人乃是昔日三国时期魏王曹操帐前的八虎将之一张辽张文远的后人,掌中一条紫金藤鎗,鎗法绝伦,在山东除澹台誉之外无人能敌,自己以「鲁南武术第一名家」居称,号称「北鎗王」,在本部书的老辈英雄中排名第二,晩唐五老之中的第二位,此人性格与澹台誉正好相反,狂傲孤僻,从不把别人放在眼里,又好功名利录;因此到了中年时还投奔了庞勋一同反唐,在庞勋军中有「第一名将」之称,后来澹台誉得知张处让投庞反唐后,曾想前去劝阻,但后来听说庞勋兵败后张处让不知去向,经澹台誉多次查访后才知晓,那张处让原来隐居在老家山东曹州城北的龙潭寺内,还收了一个高徒,这位徒弟便是后来高中武举状元,但因长相丑陋被僖宗李儇革功名退用,在「祥梅禅寺」试剑起兵混唐,做了四年大齐国皇帝,自称「金统帝」的黄巢黄巨天,这是后话,咱们暂且表过不提。
表过了澹台誉与张处让两人学罗家鎗及来历后,再说那澹台誉,在唐懿宗时澹台誉曾征守西番边关数年,后因为兄弟「金睛碧眼虎」晋王李克用摔死了国舅爷段文初被僖宗爷贬回直北沙陀国一事,澹台誉一怒之下便辞官不做了,从此不问朝廷之事,云游四方,便隐居在了直北铁笼山中,做了个山中隐士,澹台誉因膝下无儿无女,心中时常想到:自己年轻时只顾学艺,可现在老了,眼看朝廷昏庸无能,自己空有一身本领,总不至于要带入棺材里吧!后来澹台誉无意之中发现了经常来铁笼山放牧的安景思,经过了长时间的留心和暗访,见安景思不仅力气大,而且聪明懂事,虽略带一点傲气,但做事认真、忠厚老实;性格极似自己当年之时,澹台誉便下了决心,要把自己的一身本领都传授给他,好让他将来遇上明主,报效朝廷,同时也让自己家的武艺传了下去。
澹台誉的经历说完了,咱们返回来再说安景思,却说小金童回庄后,果然没有跟任何人说起自己拜师学艺之事,一夜无事。单说到了第二日中午,安景思早早吃了中饭,便赶着羊群来后山坡上牧羊,一顿饭的工夫后,安景思见羊已吃饱了,便将羊群赶进山洞;然后轻手轻脚走进了山洞,到了里面一瞧,见师父澹台誉真坐在那儿等他,安景思心里可开心啊!赶紧上前几步跪倒磕头,说道:『师父,徒儿安景思给您老嗑头了。』说完,安景思朝澹台誉嗑了响头,澹台誉高兴道:『徒儿啊!你真准时!快快起来吧!』安景思起来后,便直截了当地问道:『师父,您今天是否要教我捏石头呀!』澹台誉手捋胡须笑着说道:『哈哈哈!景思先别忙。咱们爷俩出去再说!』说完,就见澹台誉把安景思望自己的腋下一挟,一个箭步冲出山洞,直奔铁笼山的山顶而去,猛然间,安景思就觉得耳边风声响起,人象飞似的一样,连忙说道:『师父,您带徒儿上哪儿去啊?』澹台誉边跑边说:『景思,此处不是讲话之地,到了你就知道了。』说话间,澹台誉已然来到一崖壁边,就见他一拧身,「噌」的一声就上了崖壁,又跑了一里左右的路,才把安景思放了下来。安景思定神一看,面前是一片大空地,忙问:『师父,这是到了哪里了呀?』澹台誉说道:『铁笼山顶啊!』安景思说道:『师父啊!您把我带到这儿,等等我怎么回家呀?』澹台誉哈哈大笑道:『哈哈哈!景思你看,此外开阔,咱们在山洞里练武多有不便。你放心吧!师父能把你带上来,准能把你送回去。』说完,澹台誉就把运气的方法说了一遍,安景思领悟很快,练了几次后,澹台誉就教他按运气的方法抓树皮,就见安景思上前一抓就撕下一块树皮来。澹台誉一点头:『不错。你就照这样练,过个十天半月就能捏碎石头了。』就这样,安景思又练了几遍;澹台誉看看时辰差不多了,便把安景思挟在腋下,翻下崖壁,回到了山下的山洞内,并告诉安景思:『明天还到这里来,师父再带你上去学武。』安景思听完后点头答应,然后告别了师父赶着羊群回村不提。
简短截说,打这儿以后,安景思天天来铁笼山跟师父澹台誉学艺,那澹台誉也把十八般兵器、箭术和骑术都传授给了安景思,小景思悟性极高,又加上力大无比,就这样,三年过后,安景思已经是十八般兵刃样样精通,武艺、箭术、骑术,特别是箭术、骑术已然十分了得,已经能轻松自如地躲让开澹台誉的连续三把飞刀。
单说这一日,澹台誉没有带他上崖去,而是在山洞中坐,对安景思说道:『景思啊!你也坐下来!为师要跟你说件重要的事情!』学艺三年以来,安景思从来没见过师父如此严肃,就毕恭毕敬坐在师父的身边,答应道:『师父您说吧!徒儿一定洗耳恭听!』澹台誉叹道:『唉!可叹当今皇上懿宗李漼昏庸无道,听信奸臣,眼下四海皆有不平之声,天下将要大乱,但我等必经都是大唐的臣子,不能眼见着朝廷奸臣当道,百姓受苦,为师已经老了,心有余而力不足了,这兴唐灭贼的重任就着落在你们年轻人身上了!』安景思听得稀里胡涂,澹台誉见他不懂,抚着他的肩又说:『徒儿啊!你悟性高,又肯吃苦,加上你天生神力,将来必定是一员建功立业的勇将,武艺肯定也会远远超过为师的。景思啊!师父今日要给你看三件东西。』说完,澹台誉起身往山洞深处走去,就一会儿的工夫,见他从里面出来,左手提着一个包裹,右手拿着一对象似兵刃一样的东西,安景思见师父把两样东西放在身边,只才看清这对似兵刃一样东西的模样,原来是两根乌黑乌黑的铁棍,只见每根铁棍前端各铸有一只铁手掌,每只铁掌的中间二指紧握着一枝两头尖的铁笔,每根铁棍长在六尺左右,看模样分量不轻。安景思看后迷惑不解,刚想要问师父,就见师父澹台誉指着这对象似兵刃的东西对他说道:『景思啊!此物乃是一对兵刃,是为师的祖传之物,名叫「禹王开山槊」。听我的祖父说,这对禹王开山槊是用天上的玄铁打造成的,因此刚硬无比,每柄重达一百二十九斤;据传这对兵器是昔日大禹王为了开山治水和镇着江河中的妖魔鬼怪而打造的神兵器,因此后人称此兵器为禹王开山槊。景思你来看,这禹王开山槊是一根铁棍前端铸有一只铁手掌,铁掌中间二指紧握着一枝双头尖的笔叫做「指」,五指伸开的叫做「掌」,紧握拳头的叫做「拳」,铁拳中横握的那根双头尖的笔叫做「横」,因此按谐音连在一起念作「执掌权衡」,来显示大禹王的神圣!』安景思听师父说完这对兵刃后,见师父又把那个包裹打开了,就见包裹中有二件东西,一件乃是副盔甲,另一件是用红绸包着的三本书,就见师父澹台誉指着这副盔甲,对安景思说道:『景思啊!此乃是一副翎砌就圈金甲,名曰「唐猊盔甲」,是为师祖传的一件镇家之宝,世上无双;这副唐猊盔甲,披在身上,又轻又稳,刀鎗剑矢不能透。』说完,澹台誉又拿起用红绸包着的三本书,对安景思说:『徒儿啊!这三本乃是三卷六甲兵书,上卷讲得天文地理之道,中卷和下卷讲得排兵布阵变化藏机之策。景思啊!从今日起,为师要传授给你「三十六路霸王槊」和三卷「六甲兵书」,你可要用心的学噢!』安景思听完,连忙嗑头拜谢:『师父,徒儿会用心学得。』就见澹台誉起身扶起了安景思后,便拿起这对禹王开山槊,将这套「三十六路霸王槊」在安景思演试了几遍,特别是最后一路叫做「踅马倒提槊」,澹台誉更是多演试了好几遍。
书中暗表,这最后一路「踅马倒提槊」传到澹台誉手里,经他多次改进后,成了专破罗家「转身回马鎗法」的绝招,这路「踅马倒提槊」安景思学成后,后来只在与黄巢交手用过一次,以后从来没有使过。再说澹台誉收住招式后,把禹王开山槊递给安景思,说道:『景思啊!你来练一遍给为师看一下!』安景思连忙伸手接着了这对禹王开山槊,安景思先提了一下这对禹王槊,觉得很是顺手,于是便在师父面前「啪啪啪!」从头到尾练了一遍,澹台誉在边上,不时一招一招指点一番,这「三十六路霸王槊法」中有劈、盖、截、拦、撩、冲、带、挑等招式,那安景思悟性高又加上认真,练了几遍后,已经蛮得心应手了,澹台誉连连点头;又练了一阵后,澹台誉见天色不早了,便叫安景思回去,明日再来,当下安景思拜别了师父澹台誉,回邓员外家不提。
书要简短,此后安景思白天放牧学艺,夜里一有空闲就温习师父传授的三卷「六甲兵书」,就这样,安景思又跟着澹台誉学了将近半年。却说这一日,安景思跟往常一样,到山洞来见师父,可进洞一看,见师父不在洞里面,安景思轻轻地叫了几声:『师父!师父!』可听不得师父的应答,安景思心想:这是从来没有的事,往常都是师父他在洞里等我的,那么今天师父他老人家哪里去了呢?等一会儿吧!今天师父可能有事去办了。等了好一会儿,就见澹台誉从洞外急匆匆走了进来,见到安景思在了,知道他已等好久了,坐定后,澹台誉说道:『景思啊!为师该教的教了,该说的也说了,今天为师要离开这里了。』安景思一惊,说道:『师父,您怎么要走了呢?带我去吗?』那澹台誉神态突变起严肃,说道:『景思啊!你我师徒缘分已尽,现在就是分别之时,为师临别之时,要将这对禹王开山槊、唐猊铠甲和三卷六甲兵书全都送给你。希望你以后能遇见明主,好为大唐出力立功!』安景思急忙跪倒抱着师父的腿,但一时说不出挽留的话来,心里禁不住难受,眼泪就下来了,说道:『师父,景思舍不得您走啊。』澹台誉抚摸着安景思的小头,朗声大笑道:『傻徒儿啊!快快起来吧!天下无不散之宴席,连父子兄弟尚且如此,何况师徒。今天为师非走不可。』听师父这么一说,安景思抹着眼泪,这才松开了双手。就见澹台誉进入山洞深处,拿出来这对禹王开山槊、唐猊盔甲和六甲兵书三本,然后正色说道:『景思啊!这对禹王开山槊、这付唐猊盔甲和这套兵书都是为师的祖传之物,为师的祖辈曾用它们为朝庭立过大功,因为师父年轻时喜欢使鎗,这对禹王开山槊传到为师手里从没使过,为师见你力大无比,很适合使用,而这付铠甲和这套兵书,对为师来说已没什么用处了,这三件东西算是为师送给你的师徒之礼吧。』说完,澹台誉又拉着安景思坐在自己身边说道:『景思啊!你现在武艺已远胜为师了,不过你在处还需加倍练演,等你要护保的明主到来,不过临别时,为师还有几句话不可不向你说,正所谓「学会武艺不难,要走正道很难」,会武之人一定要行走正道;一个人立身于世,还要公正无私,更不能忠奸不分,助纣为恶;景思,你为人忠厚老实,又无心计,对付外敌为师已不用担心,但你可要多多提防身边的小人啊!此外,凭你现在的武艺可说已是天下无敌,但日后倘若你在战场遇到使罗家鎗法的人,切不可杀之,不然的话,为师知道定然不会放过你的,你可要谨记!』安景思不解,心想:师父说的肯定无错。于是便跪倒磕头答应:『徒儿谨遵师训,请师父放宽心!』等安景思抬起头来,只见澹台誉身形一晃,已然消失在茫茫山中,剩下安景思一个人孤零零在山洞内,小景思回想三年多来与师父朝夕相处,今日离别后不知哪年能相见,便哭了起来,过了一会儿后,安景思止住了哭声,把那对禹王开山槊和那付唐猊盔甲藏好了,把兵书带在身边,便离开山洞赶着羊群回邓员外家了。
到了第二天,安景思还到后山的山洞中去等师父,看看师父是否能回来,可一连等了好几天,师父澹台誉可再也没有回来。打这以后,安景思也不来铁笼山上放牧了,每天都到对面飞虎山的灵求峪那里去放牧了,只才引出来一段惊天动地的故事。
列位,欲知金统帝黄巢黄巨天出世、拜师学艺,众英雄长安城争夺武状元,黄巨天祥梅寺斩树起兵混唐,攻占长安城自称大齐皇帝等等精彩热闹的回目,俱在评书秘本《残唐飞虎全传》之卷二〖黄巢乱唐〗中,一一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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